面对少女明晃晃的笑意配合着打趣的口吻,李恻哑口无言,喉咙滚了滚,好半天才不甘示弱地挤出三个字:“才没有!”
看着义正言辞的李恻,知岁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这人怎么这么不禁逗啊,简直比谢知落禁不住开玩笑,一说就急眼。
“你笑什么”
李恻板着脸,对少女肆意的笑容颇为不悦。
“——你真的太可爱了!王爷。”
知岁乐得直打跌儿,一只手也忘乎所以地拍在了李恻的肩膀上。
李恻眉头紧蹙,俨然不满:“可爱是形容你们小姑娘的,不能形容我们男子。”
“原来是这样吗?”
知岁憋着笑看着李恻,李恻认真地同她理论着:“自然如此,堂堂七尺男儿岂能用可爱形容,不免笑话!”
“噢~”
知岁拖长尾音,笑眯眯地凑在李恻耳畔:“我知道了,可-爱-鬼-李恻!”
“你——!”
李恻面色一滞,心中气急又无法。
“哈哈哈——”
知岁抱着肚子在旁边笑得花枝乱颤,震耳欲聋的笑声逼得李恻只好愤懑地撇过头去,不再与知岁理论。
他实在拿知岁没有办法,这小姑娘闹腾又狡黠,无理取闹起来更是让人抓不住反驳的理由,活脱脱一个小猴子。偏生他还觉得这小猴子有时候可爱,哎,不对,怎么自己也用可爱这个词了?
一时间,李恻懊恼地斩断自己的思绪,逼着自己在心里默念起《孙子兵法》来。
一路颠簸,傍晚时分,二人抵达京城齐王府。
两人都穿着粗布衣衫,回到王府时也并未声张,因此除了王府内部,几乎无人知晓他们已经回来的消息。
知岁刚一进门,张嬷嬷便呼天抢地地扑了过来:“哎哟,我的王爷!你可算回来了!可担心死老婆子我了,我的心肝肉哟!你怎么这么命苦啊,快来让老婆子我看看你受伤没有。”
“我没事,嬷嬷太担心了。”
李恻拍了拍张嬷嬷的背安抚着,张嬷嬷直接一整个抱住了李恻,一瞬间涕泗横流。
知岁眉心抽动,僵住身体向长丰那侧移了移,用蚊子般的声音同他议论着:“张嬷嬷可是真心疼王爷啊,这简直比亲娘还着急。”
长丰垂眼:“因着从前那些事,张嬷嬷同王爷的关系确实是极其亲厚的,他们的感情就是和光师太恐怕也要稍逊一二”
“嗯?怎么说?”
知岁好奇看着长丰,长丰正要开口,彼时,另一个呼天抢地的声音传来了。
“哎哟,我的姑娘啊,玉茉终于见到你了,奴婢可担心死你了!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姑娘!”
知岁被这震耳欲聋的声音吓到,刚要后退,大腿便被扑上来的玉茉强行抱住了。
“姑娘,我的好姑娘……我终于见到你了……”
玉茉一张小脸哭得梨花带雨,那架势与张嬷嬷丝毫不相上下。
知岁与李恻对视一眼,分别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无奈。
“好啦好啦,玉茉,我这不是回来了么?”
知岁把人拉起来,打趣地:“你要是再哭可就不漂亮了啊,长丰你说,是不是?”
“啊、啊……”突然被提及的长丰有些不知所措,她局促地低着头:“玉、玉茉姑娘不哭的时候漂亮,哭也丑……啊不是,是、是不丑……”
玉茉没好气地:“你这又丑又不丑的,谁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我、我说的是不丑”
长丰抬头认真地:“是好看的。”
一句话信誓旦旦地重复两次,仿佛唯恐旁人不信似的,饶是玉茉性子急躁也被他这副认真的模样逗笑了。
知岁亦忍俊不禁:“噗,瞧长丰都被你吓得不敢说话了,快把脸上的泪珠子擦擦。”
“好嘛,姑娘你笑话我。”
玉茉双颊绯红,一时算是堵住了眼泪,羞愤地跺脚,便一溜烟跑没影了。
彼时,李恻也安抚住了李嬷嬷。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走到知岁身边低声开了口:
“岁岁,回京路上沈如白已向我传了密信,豫章侯的事情还没有了结,他今晚会与我一起商议此事,现在时局混乱,你最近就先别出去走动。知道了吗”
“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
知岁抿唇轻笑。
李恻看着知岁一脸不以为然地模样,一句“就是不是小孩才特别担心”到了嘴边,却又觉得过于亲近,只要硬生生吞回了肚子里。
夜幕降临,齐王府在院落里一一掌灯,玉茉正小心翼翼地挑着灯芯,忽然听得院门外一阵骚动。
甫一抬头,只见一个面容俏丽的红衣少女映入眼帘。
“薛姑娘!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玉茉惊喜地叫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