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还在假期中,沈素从行李箱里拿出两瓶珍藏的红酒,把软木塞取出后,热情地给除了祁阳以外的每个人面前的陶瓷碗都给满上了。
“好不容易放个假,来,咱们喝杯小酒放松放松!”沈素豪爽地扬着手中的酒瓶示意。
唐知乐神色纠结:“我酒量不是太好,还是不喝了吧,万一醉了就糟糕了。”
“哎,醉了怕啥,明天还有一天假呢,大不了睡一天呗。而且你放心,这酒度数不高。”沈素大咧咧地摆手。
唐知乐完全被说服,到底没再推辞。倒是旁边的江少虞欲言又止。
晚饭吃得其乐融融,所有人,包括以茶代酒的祁阳,举起面前的陶瓷碗互相碰了一下。
“Cheers!为我们的假期干杯!”
唐知乐酒量确实浅,才喝了几口,酒气就迅速上脸,白皙的腮上浮起两朵红云。
晚饭快结束时,唐知乐终于不胜酒力,“咚”的一声,头就栽到了桌子上。
沈素吓了一跳,赶紧把唐知乐扶了起来。刚回到自己位置上,唐知乐又“咚”的一声栽倒了。
沈素:“……”
江少虞望着沈素一言难尽的表情,歉意道:“沈姨,真是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晚饭兴致了,我妈酒量一杯倒。”
“没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反正也快吃完了。我只是没想到她酒量还真这么浅,还以为她谦虚呢。”沈素摇摇头,并不在意。
江少虞无奈:“我当时应该拦着她少喝点的。”
她几口吃完饭,走到唐知乐身旁扶起她,转头道:“今晚谢谢沈姨的款待,我先走一步,带我妈回家休息。”
沈素理解地点头,戳了戳大儿子:“你一个人能扶得动你妈吗,需不需要免费劳动力帮忙?”
此时江少虞已经架起后妈的一边胳膊,让对方借着自己的力慢慢站了起来。
“先谢过您的好意,不过不用了,我们的屋子就在对面,走几步就到了,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自从昨天祁楚给她理头发之后,她开始觉得两个人独处时多少有点不自在,所以并不想让他帮忙送。
头顶被黑影笼罩,肩膀上的重量陡然轻了下来。江少虞转头。
祁楚没什么表情地扶住了唐知乐的另一边。
“我送你。”
虽然说是两个人一起扶唐知乐,但实际上唐知乐所有的重量全都压在祁楚身上,江少虞根本没费多少力。
“你怕我?”祁楚陡然出声,声音压得很低,但江少虞还是听到了。
“怎么可能。”她嘴硬。
“是吗?”祁楚又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你不是怕我纠缠你?”
虽然她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但也不可能就这么大咧咧地说出来。于是她摇了摇头。
祁楚嗤笑了一声,并没有再说什么。
而后两人一路无言。
——
江少虞将醉得不省人事的唐知乐放到床上。准备从洗手间拿个热毛巾过来给她擦擦脸。
但准备转身时,手腕却被身后的女人拉住。
唐知乐眼睛虽然闭着,嘴巴里却一直在嘟嘟囔囔地说着什么。
“您说什么?”江少虞侧耳去听,可对方实在说的太含糊,什么都没听清。
于是,她想把手腕从对方手里抽出来,继续去洗手间拿毛巾,想给她稍微擦擦脸。
但没想到唐知乐的力气出乎意料的大,江少虞努力了好一会都没抽动。只能任由后妈抓着自己的手,坐在床边守着她。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唐知乐短暂地睁开了眼睛。
“妈,你醒了?”
“妈……?小姑娘,我不是你妈啊,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
江少虞还没来得及说话,唐知乐突然又松开手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脸,闭上眼睛。
“我都没结婚怎么会有小孩,一定是最近和他们玩得太high了,竟然做了这么奇怪的梦……”
可能酒劲又开始上来了,唐知乐说着说着,音量渐低,再次昏睡了过去。
屋子里响起浅浅的鼾声。
而江少虞站在原地,久久都未挪动。
她曾经在学校听老师提过,一个人酒后的无意识说出的话并不能完全当成胡言乱语。
因为酒后的话往往会来自并反映一个人的真实经历,“酒后吐真言”这句话并不是没有道理。
这都已经是唐知乐结婚的第五年了,她为什么会说自己没结婚?
况且,据她所知,后妈在和她爸结婚前并没有什么玩得来的朋友,那她嘴里的“他们”又会是谁呢?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江少虞晚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第二天起床时眼底一片青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