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数(1 / 2)

好幼稚。

伊洛丝一时说不出话。盯着侠客认真注视前方的眸光,挺翘的鼻梁,放松上弯的唇,从上至下薄薄一条断续的光。她发了会儿呆。

会咬人了……好可爱。

霍尔抵着肩一把将她推回后座:“碍事。”

侠客的余光凉凉瞥过去一瞬,笑得更深了。握住方向盘的指节隆起,下边的静脉似乎跳动着。

“……”伊洛丝心头的火蹭蹭蹭往上冒,却把理智烧出来,于是又扑扑扑地灭了。不能和霍尔吵架,结界再出事就完了,况且现在怎么也不该想……刚刚在说什么来着?

她踹了他一脚,温柔地几乎不能叫踹了: “拼图……不,我觉得缺口越来越多了。”

霍尔差点失去形象地从座椅上一弹。他转过脸,薄唇拢成一条线,柔顺的刘海是已干了,垂遮住一点眼睛,狭长的浅蓝眸子稍稍眯着。

他先低头扫了一眼椅背,再才看向她:“谁弄脏的谁擦干净。”

伊洛丝脑内其实已经踩在他脸上,把他踩到前挡风玻璃上。但她很成熟,什么都没干,双手撑着坐垫朝前倾了些,只是笑着:“你误会了,这是我的小设计。我建议你留下,这样好看一点。”

侠客表情松动了不少。算了,她对这个“多年交情”显然一点想法都没有。对方有什么也不重要,他实在没什么该烦的,闭嘴,看戏。

一边听,侠客仍时不时留意着车两侧的后视镜,防备未知隐患。

“…噢,我浅薄了。”霍尔掠过她唇畔那点弧度,把目光挪上去对视,也笑,“我还以为这是你着急上火,粗鲁蛮横的小小痕迹,要提醒你抹掉呢。既然是设计,我一定贴个条,作个传,好生留着。方便大家鉴赏。”

伊洛丝思索了一瞬,眼角一沉,那枚鞋印无声无息消失在空气中。她虽然不信霍尔真能把它裱起来展示,但他万一忘了清理,可能会惹出祸事。如果露出他们独处的端倪……

一连串想法忽然涌出来,她抬眸看过去:“塞勒为什么这么确定我一定会被捉住呢?”

她言及此处,侠客的眼神也凝重了些。

“……”话题转换得生硬又突然,霍尔一时没跟上,“啊?”

伊洛丝注视着他,交叠双腿,坐直身子解释道:“矿山出事,折损就没法计算了。此外,塞勒不难知道我这支队伍,彼此情深义重。伙伴生死未卜,失去联络,一定有人去查探。而我为了自己的目的,必须走一趟七区,人手被削,他可不就赢定了。”

侠客的眉头微微颦了,很快又解开。他平稳地打着方向盘,边境熟悉的景象迅速倒退,思维也开始回溯。

霍尔侧过身,屈肘搭着椅肩,垂下的指头不经意敲着。他看着她缓缓说:“其一,药液是塞勒一手谋划,有没有实证?其二,山体滑坡,我不告诉你,你怎么知道?”

伊洛丝答得很干脆:“没有实证。幻影旅团被我调来之前正在追查药液案,这是一切的起点。你那日看似挥退手下,却没任何别的防范,不就是故意给瑞亚的人听?但揭露此事的也是他。他在断尾求生。既然已经决断,明明可以和我联手,却三缄其口,避我如虎,只可能是怕我破坏他的伪装。谁会因为我怀疑他?他会在乎谁怀疑他?”

霍尔听到“只可能“三个字,含收了下颌略垂首看她,眼里闪着莫名的光。他笑着问:“如果他就是讨厌你,不想告诉你呢?”

伊洛丝冷哼一声,傲慢地微微向后仰了些,手指却轻轻弯曲,心情并不太好的样子。黑色皮衣紧贴着她,此时反而凸显了存在感。材质透着一股冰冷的金属光泽,仿佛她的身体是柔软的曲线和锋利的棱角一起组成的。

她反问:“我想不到?”

霍尔露齿一笑,眼神却似有似无地落在驾驶座,他语气轻快地说:“牵个手,披外套,送你回家。谁都会演。”

伊洛丝的眉尾稍稍抬起。金門是人多眼杂,但她没料到霍尔能听得这么事无巨细。她不欲掰扯这个,又重复了一遍:“我想不到?”

侠客缓缓掀睫,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眼神不冷不热的。

霍尔勾起的嘴角往回缩了缩。她弦外之音是…发生了众目睽睽外的事。

那这手下又是什么情况?看伊洛丝的样子,也没多在乎此人的心情。

不是。

关他什么事。

“你接着说。”霍尔平静下来,淡道。

伊洛丝自如地说了下去:“其次,普索瞒报需要承担不小风险,费很多力气,和厄莉的局面一样,或者说更差。不仅要确定对方同心同德,还得有能力把我将死。符合条件的,寥寥数人而已。最后,塞勒是三长老反对提案的最好理由。至于消息——”

她侧颈看了看窗外疾掠过的陌生场景,轻轻敲了敲玻璃,才扭头看霍尔:“如果你不给我电话,我们就不会这么走了,会沿用上次的规划。那条路线,恰在塞勒眼睛下走过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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