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挨在一起长,一定会有旁逸斜出的枝节,经年的问题不可能十天半个月就解决。我是难受,但我不着急了,你也不要急,好不好?”
“你能坦然接受他,怎么会想不清楚,为什么不能接受我?”
她当然有答案。
因为我不信任你。
伊路米给了她无穷无尽的安全感,她眨个眼,他就知道她想要什么。但库洛洛和她从头到脚都合不来。
不管是技巧性的退让,还是故意逆她,激怒她,目的都是重塑她。他根本就没打算停止。
如果她冒险改变了自己,就会因为付出导致心态失衡,更在意他。像投入太多筹码的赌局,被迫一直玩下去。
库洛洛不害怕,因为他有好多能量情绪情感,好多筹码。可她的底池里一共只有那么一小点点,恨不得掰开揉碎了一块一块往外给,再拿投资组合进行风险对冲。
也许他只用了深不见底的一小部分,她继续跟,被逼到all in全推只是时间问题。
更何况,正因为思想不连续,改变主意也是选项之一,不是吗?到时候再杀他增加的是沉没成本,不能带来足够的情绪收益抵消她的付出了。
伊洛丝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他的脑袋,扯开他的手,绷着身体在紧贴的两人中间拉开一道小小的缝隙。她盯着壁纸的花纹放空,只说:“有人什么都不需要做,你也很喜欢很信赖。实在不必自讨苦吃来找我,这很不节能。”
“………”库洛洛感觉自己接近真相了。
不敢碰她。最难受的是想看着她说话,又担心被控制。犹豫片刻,他还是探出手,快速撑跳到她那侧,换了个方向搂住她。
完成动作的半秒紧张到心跳一跃,跳得比执行什么危险的潜伏任务都快。
“你……吃我的醋?”
他看着她冷漠的眼神,红通通的眼睛,可不就是银装素裹的活火山。库洛洛问:“侠客胡说了什么,讲给我听听好不好?”
伊洛丝对上他和村头小傻子一样快咧到耳朵根的笑,整个人都不好了。
“滚。”她冷冷地说。
库洛洛浑身舒畅,爽得想说脏话。没想到,这谁想得到。这就是现世报。
“他说了什么坏话?我好想知道。”库洛洛拿脸去蹭她,“告诉我吧。告诉我,我才能避免。”
没悬念地被推开了。
伊洛丝感受到这比麦芽糖有过之无不及的黏性,眉头越皱越紧,“侠客没说你坏话,他把你夸得天上有地上无。我没吃醋,我在认真地和你沟通。”
“噢…”库洛洛应道:“我也在认真地问呀。”
她说:“你很好,我们俩不合适。”
库洛洛的手指轻轻掠过她散乱的发,露出清晰的眼睛。他问: “我和谁合适,推荐推荐?”
低级套话手段。她不理会。
到嘴的肉还能跑了?库洛洛不信邪。这个夸不夸她的问题,应该还没解决。
侠客精准打击的到底是哪一点?
“信赖……”
库洛洛琢磨着她的话,似乎有头绪了,“我当然信赖我的伙伴,就和你信赖家人一样。”
到这,他严肃道:“也有不同。和你不同,我绝不会越伙伴的界。”
见她好像有点反应,起码抬眼看他了,库洛洛试探地圈住她,“恋人和这两者都不一样。实际体验和我的想象也有很大差别,并不像友情那样纯粹直接,糅杂了很多东西。首当其冲,爱情是自恋的延伸。”
“自恋。”伊洛丝没什么表情地念道。
“在教堂的时候,我们看的第二本书,你还记得吗?”
她明白他要说什么,那本神话里的,“纳西索斯,水仙花。”
“对。”库洛洛笑起来,“我很喜欢这个意向。‘水仙’被词源学污名化了,对我来说绝非如此。纳西索斯爱上了自己的倒影,可倒影并不是我们真正的样子,是把自己附加到一个完美相反的面上,一模一样却完全不同,就像我和你。抱有完全不同的目的,过完全不同的人生,却一直做相同的决定,有相同的想法,所以总能恰到好处地互相补缺。我第一次看到这个故事,就觉得水仙是真爱的延伸隐喻。”
他顿了顿, “除此之外,因为想一起玩,所以也掺杂友情。想要更深更稳固的纽带相连,大概也算亲情。你相信亲人不会背叛,我相信伙伴,因为我们早就默认他们会有自己的生活。恋人不一样,你就是我的生活,我会关注你的每个动作,每句话,然后反复地想。”
她眉眼间的冰霜有融化迹象,库洛洛慢慢蹭过去,抵住她的额头,轻声说:“我以为我可以信任你,实际并不行。你也总不相信我。思维走向不可控。越在意,越关注,反而越无法信任。不是我不想。我试着把它理智化了,可是改变不了我的真实感受。在你面前,我不想演,不想憋着不说。你也可以把你的想法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