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倒也没反抗。像只鹌鹑那样把自己团成一个绒球,显然羞恼到极点。的确,Bad Beat爆冷门逆转,库洛洛的运气好到家,以至他现在几乎不生气了。
进了房间关了门,她还抱着脖子不放,可能想着把他勒死就不必面对。库洛洛只松了一只手,也任她攀着。
他在找笔,“愿赌服输。”
然后贴着他的人稍稍抬起头,这回却没哭。
“你欺负人。”她软怯地蹙着眉,鼻梢额头脸颊被挤压成桃红色,大概自己没什么底气,声音都不大,“这是教学,还没开始赌。”
这幅样子,一点都不复杂难懂,说破天了就两个简单的字。那么库洛洛也不急着画乌龟了,把人按下,准备干点别的。
“谁欺负谁?”
他捏住她的下颌,“你就会得寸进尺。眉来眼去得那么认真,怎么就想不到自己加上侠客,也可能输?”
“又不怕麻烦了,就这么想要?”
伊洛丝仰倒着抵抗他拿笔的另一只手,感受到库洛洛近在咫尺的炽热呼吸,她又虚又屈,“我没有瞒你啊,是你说让我告诉你的。你明明说,会给我……”
“………”库洛洛松了手,想起来自己确实讲过呆话,“我说考虑。”
他明确道,“我也说了,重新开始。”
“你说话不算话,你骗人。”伊洛丝扁着嘴巴,瞬间有依仗了。于是决堤的委屈咕嘟咕嘟冒出来,“你就会欺负我。明明是他勾引……啊!别!”
冰凉的笔尖戳到了锁骨,伊洛丝伸长脖子躲开他。
“不用急。我还能放过他?”库洛洛没再管她的动作,单手顺着她自己解开的扣子朝下解。
“你想画在他哪里?我满足你。”
“呜呜……不许画我……”伊洛丝紧紧攥住库洛洛握笔的手,另一只手擦着眼泪,泪眼朦胧里看着他哭,“再来一把……三岁小孩都知道要三局两胜,你就是不讲理……坏蛋……我不可能再输……唔呃!”
库洛洛把她掐软了。
“到现在还不甘心?”
他丢了笔,低伏下去,沉沉的字符吐入她耳朵,“怎么,你想喊他上来继续玩?不是不行。”
“不止让他听,也让他好好看看?”
“……”伊洛丝忽得沉默了。
这种乖巧的沉默,绝不是他想要的。
“你……”
库洛洛眯起眼睛。他停了手上的动作,起身,终于醒悟可怕的事实。
她的确不在他面前装了。但她的底线深得要命。
发泄不利的邪火,身体躁动的情绪,都被突如其来的念头冷却。
库洛洛在动脑,她却半撑着起了身,伸手勾住他的脖颈,衣领滑到肩下,拿水濛濛的委屈眼神缠住他。
这样说半句就放手吊着她,实在让人无法忍受。伊洛丝凑过去,拿鼻尖蹭他的鼻尖,一手探上滚烫的腹肌,吐息香甜地洒在他脸上。
“库洛洛,你比我清楚,这次只是运气好……”
库洛洛没动。
“我没有要瞒你任何事,但,你不可能次次都赢,对吗……”她仰起脸,像小猫蹭痒一样,浅淡又亲昵地亲吻他,“别生气了,我不想你生气。”
他的呼吸很快变得紊乱沉重,自然地掐过她的腰。与此同时,冷静的理智飘在头顶,仍在处理信息。
这是单纯的坦白,更准确地说,威胁。他不是游戏了,是个人,所以伊洛丝要把他拖下水,一起玩送上门的新游戏,《侠客2.0》。
如果他不玩,游戏已经到手,她不介意自己玩。或者说,她一定会再找机会自己玩。
伊路米·揍敌客正向鼓励了这种行为,不仅如此,大概率是他发起的。
玉石俱焚?
库洛洛扯下搭在自己后脑勺的手,结束了这个吻。
吻,富含颇多技巧的动作。同样是唇舌交缠,这种表达真的比语言更好,更真诚吗?
这是一具身体对另一具身体恳切的欲求,渴望,掠夺。尤其对她来说,和心没什么关系。
他再怎么也该知道了。
库洛洛看着仍处于不解状态的人,殷红的眼角,含泪的眼睛,白嫩的皮肤,不由自主地开始想侠客看到的画面和这有什么不一样。
她的身体,对玩家和NPC有什么不同反应?
她投入侠客怀抱的姿态。
搂住那人脖颈的手。
看着他的眼神。
对他的渴求。
无一例外,全无不同。
她昨晚也哭了。也是情不自禁,情难自已?
掌中是柔软的腰,温热的手,知觉相当反常,像握着一层细密尖锐的针,指尖的触感通过神经传至胸腔。意识更连不上现实,恍惚抓着个肥皂泡泡,呼吸再重点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