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变了许多。”
“是吗?”曲嫣然嗑瓜子的动作微微一顿,继而扬起红唇问道,“你倒是说说,我哪儿变了?”
“许多地方啊。”
巧云掰着手指头,煞有介事地给曲嫣然理着:“就譬如说从前,侯爷若是像今天这般对您关怀几句,您定然是会很高兴的,想尽了法子会想要留侯爷在这儿过夜……总而言之,是决计不会像现在这般冷冷淡淡的,还急匆匆地赶侯爷走。”
“甚至还……”巧云声音越说越低,瞄了眼曲嫣然神色如常,这才又扁扁嘴,闷闷地补充,“甚至还,将侯爷往那一位身边去推。”
那一位,说的便是柳玉颜了。
巧云跟着她家小姐同吃同住,十多年的情谊放在这儿,早就将她当做自个儿亲姐姐一般。见着自家姐姐受了这样多委屈,巧云自然是分外不喜柳玉颜的。
曲嫣然静静听这小丫头分析完,撩起眼皮温婉地同她笑了笑,半晌才幽幽回道:“巧云,从前或许是我糊涂,没理明白这个理儿。可如今我明白了,这男人呢,便是下贱。”
“男女之道,讲究的其实就是个敌进我退,敌疲我打。你越是上赶着,他越是不珍惜你。相反呢,你越是待他没意思,他便越是觉得你有趣。那话怎么说来着?哦——”
曲嫣然红唇一扬,慵懒的续道,“百无一用是真心。”
巧云只是一个未经人事的黄毛丫头,此时也只能似懂非懂的听着。
窗外适时又飘起雪来,将虚掩着的窗户吹得哗啦作响。
曲嫣然侧目看过去,倒是微微有些失神。
其实这番道理,曲嫣然从很早以前便明白了。
只是无端的,在这样飘雪又多雨的天气里,她再度想起沈安安来。
也不知道那个傻子,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不过认真想想,在那个没有她的时空里,他兴许会过得更好才是罢?
毕竟她这个人,或许如她母亲所说的那样,就是一个天生冷血又恶毒的女人,谁碰上她呢,估计都不会好过的……
齐珩煜是走在立雪堂的途中,发觉天空下起稀零的小雪的。
他莫名驻足,抬起头任由这片片的雪花融化在自个儿脸上。
很莫名的,他忽然想起,初遇曲嫣然时,似乎也是在这么个飘雪的时节。
小姑娘穿着一袭胡桃色的狐裘斗篷,一双眼睛灵动如水洗过的葡萄一般的,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瞧了良久,才吐出一口白雾说道:“你便是齐珩煜?我父亲的徒弟?”
“你长得真不错,别做老头子的徒弟了,来做我的奴才罢!”
立雪堂内已经烧起了银碳。
齐珩煜披着一肩的雪水踏进卧房时,便听得柳玉颜低低的啜泣声隐隐约约的传出来。
驻足下来。齐珩煜看着趴在桌上那一小团人影,稍皱拢眉头,轻叹一口气问道:“你又在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