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嫣然,我原本以为你只是骄纵任性,想不到你心肠竟原来如此歹毒!”
“我虽答应了恩师,待他仙去后必定好好照顾你,但你如今这般恶毒,我依然可用这方御赐的宝剑了结了你!”
“恩师在天有灵,想必也会感激我除去你这等心思歹毒的后代!”
冰冷的剑刃刺进她细嫩的脖颈!
曲嫣然倏地睁开双眼,但见得眼前一身墨黑衣袍的俊雅男人,以及被他牢牢护在怀里的娇弱女子时,她只惊得睫毛都为之一颤!
谁能告诉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不是该在校门口拒绝沈安安的求婚,结果却被沈安安当众拆穿,说他早就知道,她已经答应京圈一贵公子的求婚。
最后还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诅咒她,说她这样玩弄别人真心的恶毒女人,是会遭天谴的。
难道,这么快就应验了?
曲嫣然睫毛颤抖,稍稍抬起眼,看着眼前这个与沈安安有四五分相似,然而眉眼间对她皆是厌烦的男人,默默攥紧袖袍中的手,心头也跟着沉了下去。
“侯爷,你别怪姐姐,刚刚……刚刚也都是我不好。”
“是我因为五日后进宫一事,与姐姐起了争执,不慎踩到池塘边上的青苔,这才意外掉下水去的……与姐姐,无关的。”
曲嫣然顺着那长剑看过去,这才发现,原来男人怀里那娇弱美人,一身都是湿答答的,啜泣间发梢上挂着的水珠,也跟着啪嗒啪嗒地掉落在地上。
配合着那弱柳扶风的身段,真真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那手握着长剑的玄袍男人,显然也是很吃这套的。
他单手握着那美人的肩头,黑眸沉沉的瞪向曲嫣然,长吐出一口重气宽慰美人道:“若非是她过去与你为难,你又怎么会步步退让躲避,直到那池塘边上?甚至失足落入水中?”
“至于太后宣召你进宫一事……若非是她将你身份秘密告知太后,我当真是想不出,这桩已经尘封了许多年的往事,是如何被重新翻出来的!”
齐珩煜仿佛已是忍耐到了极点,拧紧了浓黑的两道剑眉,如同下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的,咬牙将那剑柄往前狠狠一送——
“她此时就已经如此歹毒地来害你性命,明日还不知要做出什么荒唐的事来!与其如此,倒不如今日我就给她一个果断!”
铮一声!
兴许是那柄长剑实在过分锋利,轻飘飘地便将曲嫣然垂落的一缕发丝给削了下来。
她白嫩的脖颈更是被削破了皮肉,仿佛他再深一点,那把冰冷的剑刃便能嵌进她骨头一般!
曲嫣然眼睁睁看着自己这一缕掉落的发丝,脑海里却已经整理完脑中这些混沌的记忆,几乎迅速地,便沉浸到了这个狗血的剧本中去。
她红着一双眼睛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与她成亲将近两年的丈夫,一时间只感到莫名的可笑——笑他,也笑自己这一腔可笑的深情。
她吐出一声苦笑,反问他:“若当真是我查了她身份,去告知了姑母,那么我为何不直接等到几日后姑母养好了病,召她进宫不就好了?”
“何必又要在今日便这般等不及的,要来取她性命?”
“难道,我便不嫌脏了手吗。”
最后一句,曲嫣然是红着眼,仿佛是吐着气音看着齐珩煜说的,
这是她作为护国大将军遗孤,最后一点尊严。
齐珩煜紧拧的眉心稍稍一动,仿佛是将曲嫣然的话听进去了般的。只可惜,一瞬之后,齐珩煜仍旧是怒目圆睁地瞪向她。
他冷情又鄙薄地开口说道:“如你这般恶毒又善妒的女人,又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呵……我恶毒,我善妒。”
曲嫣然闻言牵动红唇,自嘲笑了笑,仿佛很认可那般的连连颔首,回忆起这些年的种种纠缠,只觉得心头一时间疼得彻骨。
“齐珩煜,我知你厌恶我透顶,这几年愿给我几分薄面,许我永安侯正妻的身份,无非也只是因为我父亲是你恩师的缘故。”
“你心底真正想迎娶过门的,还是你身边这位楚楚可怜的义妹,是吗?”
曲嫣然眼底的红热翻涌不止。她深吸了一口气,偏偏就是忍着不许眼泪掉落下来,甚至还对着对面的玉颜,惨淡的挤出一抹笑容。
就仿佛,是当年在军营头一次见到女扮男装的玉颜那般的。
“你当年随珩煜进入军营的那一日,我见你一身小卒打扮,还道你真是跟了他许多年的发小。我那时还天真的想着,我须得好好照顾你,毕竟以后……大概都会是一家人的。”
兴许是抵挡不住曲嫣然绝望的眼神。
玉颜稍抿樱唇后便将脸别过去,深深埋进了齐珩煜胸膛。她轻声叹息道:“其实自打与姐姐一同嫁给侯爷后,玉颜心底,便一直将姐姐当作一家人的……”
“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