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里山寨门口便有专人打扫得一尘不染,每个月村长还会亲自上门颁发流动红旗呢,余采买知道踩着这条尾巴他们会炸,虽然自己嘴上骂骂咧咧的,因为顾及那本所谓的绝世秘籍,他还是没敢运功将周围打出一个飞沙走石来。
他站在山门叫骂,声音遍布四分之一山涧,左右草丛里,大树上,还有各家二楼其实早早就有人来听热闹,寨里人当然也听得见,却全都当作充耳不闻,无他,他连军师叫什么都不知道,骂来骂去就是用词“你”,对此军师抬抬手,坦然表示。
“不知道他骂谁呢,反正也不关我的事。”
“好奇怪哦这个人。”
抡大锤抡累了,军师顺手又抓了把瓜子歇息,她扶着矮墙,对着一大早就在树底下乘凉的后勤老牙指了指寨门外,一脸看热闹般评价道。
“嘿,骂得可真脏啊。”
余采买在外头嚎了半晌,也不见有人出来接招,他又气又急,以为这是激将法,正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面红耳赤之时,偏巧军师帮他挂的神医的号已经快到了他跟前。两个身着白衣,一米八几,身材魁梧的男子此刻带着副担架正等在一旁,其中一位边看订单边对此询问道。
“您好,流动红旗十丈开外...周围没有其他人也没有动物,做叉腰状,身穿蓝色外袍的...余...余...是您叫的救护架吗?”
这人念得磕磕巴巴,一点一点比对着冗长备注上描写的特征,最后几句倒是有股业务熟练的味道。
“救护架写的备注是到付,您是银票还是银子。”
人家端得彬彬有礼,笑眼弯弯,两个孔武有力的臂膀露在外,虬乱的青筋稍微使点劲就会出现在肌肉表面上,走势很是强势,两个人说罢便抱以亲近的笑,将余采买夹在中间,笑容里仿佛在陈述着。
“如果您不满意,其实我们也略通一些拳脚。”
这副架势叫余采买瞧进眼里,他顿时额头冷汗直流,正欲朝山寨发作时,心里又想到最近关于金金和绝世武功的传闻,他虽有气但也有些怯怯的,眼下不知这事是真是假,遂不敢冒险。
而山寨里回应他的,也只有军师歇够了,继续当当当打铁的声音。
遭了算计的余采买认命般坐在了救护架上,叫人抬着去了山脚下,反正钱也花了,他苦哈哈一张脸,小声在后面要求着。
“一定要帮我联系最好的心理大夫!”
他那可怜的模样,仔细看眼里还有还状似故作坚强般忍着的泪花闪烁,配上他为了威严,刻意蓄起的胡须甚是滑稽。
中途,他还碰见了放课后回山寨的金金,余采买感叹今天就不该出门,后者一眼便看出这是军师的手笔,伸手不打笑脸人,金金满脸堆着不怀好意的笑,秀气的眉毛先是状似惊讶般挑了挑,上去便哪壶不开提哪壶。
“哇好巧是余寨主啊,坐救护架呢。”
“一大早真是好雅兴啊。”
担架颠簸,余采买见识过人家精壮的臂膀也不敢出声埋怨,他憋了口气没有回答金金的友好问候,面色乍红乍白十分精彩。他想催促这两个抬担架的人快些离开,欲先开口时余光又瞄到人家精壮的手臂,眼波流转间不知为何羞涩的悄悄红了脸。
在军师与金金的双重打击下,可怜的余寨主欲哭无泪,一想到山寨里正等他凯旋的兄弟们更是觉得无颜面对大家。
等看不见金金身影了,他才泄愤般愤恨地伸手薅了一把路边的蒲公英,随后便一根根摘着,准备预测一下他什么能率先统一小面渣山。
“马上,不马上,马上,不马上...”
山路弯曲复杂,他抽空在担架上翻了个身,因为太重导致在冒出了半截胳膊在空气中,蓝色的衣袖遮着脸才没让陆续多起来的行人见到他的脸,笑话,余采买觉得作为魔教余孽,到了正道之人的地界绝对不能被人认出来。
绝对不能被煞了威风。
随着石阶变多,路上颠簸得他说话都无意识结结巴巴的,余采买躺着脑补了许多自己一统小面渣山的场景,他沉浸在幻想之中,傻了吧唧的无声笑着,颇有些半场开庆功酒的得意忘形状态,想到热血沸腾之时,他还竖起一根手指咬着后槽牙恨恨的道。
“等着吧,第一个就端了万恶的隔壁山寨哇呀呀呀!”
余采买的目的地是,松阳山百积石潭清水镇的神医医馆,神医是世间大夫的统称,他们无论是供职在宫中的,独自开医馆的,还是四处云游的,天下医者无一例外,全部都来自于同一个门派,世外仙门神医局。
神医局虽然避世,但却在六十多年前,因为一些事与皇家有过一次秘密交易,也是在那时,神医局第一次打破规矩,开始让门下弟子入世悬壶济世。
这其中的秘辛,被江湖上称做天字第一号机密,情报组织从不考虑去打听这事,为啥呢?因为去了就会死,除了历代皇帝本人和神医局掌门之外,其他人无从得知,他们在六十年前究竟做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