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甫从作为教室的地窖里爬出来,面上常有的温和笑容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翻涌着的愤怒和暴躁。他刚从孩子们的房间搜罗了一圈,发现虽然小的还昏迷着但两个大的不见了后就猜到发生了什么。
给她们的教育还是不够充分,居然敢帮人逃跑。都怪那个女人,那个不知检点的游妓,就来了几天还敢把自己的姘头叫到自己的教堂里来,给她们讲什么乱七八糟的骑士故事,让她们生出些白日做梦的念头。好在那几个仗着年轻得意洋洋的骑士很快就抛下她走了,这个村子又小又闭塞,其他冒险家们完成了讨伐任务也都已经离开了,她们几个小东西凭着自己能去哪里?
与其白白跑到森林里喂魔物,还不如喂他。
该死,到底去了哪里。他从菜园里走过,脚步重重地踩烂了一个熟透的南瓜,因为靴子沾满了黏糊糊的瓜瓤而咒骂了几句。
抓到他们的话要先让那两个小孩子把他的靴子舔干净。
他又往前走了一些,到了一处挂着符文木牌的树下停下了脚步,再往前的话就是不受聚落祝福所保护的地方了,随时可能会遇上袭击人的魔兽,照理来说那两个孩子是知道这一点的,她们真的不要命了吗?
算了,自己还犯不着做到冒险的地步,先回去等着吧。
他转身迈步往回走,火气烧得更大。该死。该死。
找不到她们就拿柯莉那小东西来代替吧,今晚总得有人遭殃。
他到了教堂附近后突然发现有什么不对劲,抬头一看,阁楼隐隐有亮光从窗户透出。
他心头一阵猛跳,警惕和狂喜在胸中交织,攥紧了手杖,他向上爬去。
到了顶楼,阁楼房间的门半掩着,他用手杖底端轻轻推开,看到了坐在窗沿上的早幸,她还是穿着那条陈旧的长裙,但裙摆上泥斑点点,显然是刚从野地里回来,没穿鞋的光润双足在裙下若隐若现。听到门吱嘎打开的声音,她将望着月亮的目光收回来,投向了神甫。
她的头上盖着此前他曾强加给她的作为头纱的床单,但那时愤怒的脸庞此刻竟笑容满面,虽然也遮不住里层暗含的不情不愿。
“您来了。”
早幸手里端着烛台,正是蜡烛的光芒把他诱惑到了这里,此刻猎物已然入瓮,她轻轻吹熄了蜡烛,将烛台放在了一边。
“那两个小家伙呢?”
“哦,你说她们,”早幸眼神转向阁楼下方,遥远的树林里,“她们劝我一起去找我的骑士们,但我已经是被弃之身,找到了又有什么用呢,森林里又那么危险。”
她又转回来看向神甫,“但她们倒是和我说了件有趣的事,她们说您的家中颇有权势,至少在这里只手遮天。于是我决定回来找您,但她们说背叛了肯定有很可怕的惩罚而不愿跟我走,就这么跑出了村子,”她的眼睛在月光下泛着水光,“临走前她们还骂我是叛徒,背信弃义者,诅咒我被您折磨致死。”
早幸向神甫伸出一只手:“但我还是回来了,我知道之前我的表现不尽如人意,但您能原谅我吗?”
神甫走上前,用没握着手杖的那只手包裹住早幸的手,干瘪的嘴唇贴在了上面:“当然,只要您回来了,这个吻就是我原谅的证明。”
他试图把早幸带下窗台:“您先过来吧,夜风太凉,您生病了怎么办?”
早幸把他的手甩开,“您是准备就这么把我往床上带吧。那些孩子告诉我的可不止这些,她们还说起了五年前住在这里的女人的事,你要我像那个人一样就这样屈服于你吗?”
“那您想怎样?”神甫开始兴奋起来,比起一味的顺从这种还更有意思。
“您过来,和我一起向月亮起誓,要月亮见证至少今夜我是您合法的妻子,我们的结合是神圣而受神明所认同的。”
神甫笑起来,只有月亮看见的露水般的誓言,给小女孩一个可爱的幻梦又如何?
他走到窗边,把桌子推开就这样站在窗下,早幸不满地用脚踢了踢他:“你不像我这样接近月亮,神明又怎么能听得到呢?”
他只好又把桌子搬过来好爬上窗台去,早幸挪了挪好让他也坐下,两人紧贴的地方让他灵魂都在发烫。
年轻的躯体,年轻的灵魂,才能有这种幼稚又可爱的做法吧。他痴迷地看着早幸牵住他的手,想象着待会儿要怎么折磨她,首先要把这双手捆起来。
“我不知道婚礼的誓词是什么,你是神甫,你来说吧。”
“如您所愿,”神甫清清嗓子,捏着她的一只手道,“今夜的宾客是松林与夜莺,山风与晚星,夜之女神,月之女神,高悬于空的诸天多神,请你们见证这窗边的爱人,他们将——”
“——见证你的死亡。”
即使在宣誓时神甫的一只手还扒着窗沿,此刻早幸奋力甩开被握住的部位,狠狠用一直藏在袖中的陶瓷碎片扎向那只手,与此同时床底冲出两道身影从下方抬起神甫的脚用力地将他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