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年穗侧过身,向江知煦郑重其事道。
“嗯?”江知煦对上她的视线,唇角勾起一抹笑,“这是我的工作,应该的。”
她避开那双含笑的眼:“无论如何,还是要多谢你替我保守秘密,没有告诉别人我在接外单。”
江知煦的手搭上他自己的椅背,坐得随性,漫不经心地问:“你很缺钱吗?”
闻言,年穗的呼吸一滞,心脏像被人捏住,透不过气。
尘封的记忆被撕开一道口子,她慌乱盖上。
她咬着下唇,半天才回:“没有人不想赚更多的钱吧?”
说完,她展露笑颜,但其中的勉强显而易见。
年穗的反应如此之大,是江知煦没有想到的
他立马挺直了背,收回脸上的玩笑意味,问:“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
“没有,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出去了。”
年穗不等他回应,逃似的离开。
江知煦盯着她离开的方向,眉头紧蹙。
大学时,年穗就一直在勤工俭学,那时的她很坦然地解释是想为父母减轻负担,可如今讳莫如深,中间发生了什么?和毕业后的不辞而别又有什么关系?
江知煦下意识地摸了摸左手中指,空落落的。
他收起情绪,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拿起财务报表,却死活也看不进去。
满脑子都是年穗慌乱的样子。
记忆中的年穗都是十分冷静和坚强的。
他第一次在学校里看见年穗,是在画室。
那时,他在靠走廊的位置上赶作业,画室的另一头,有两个女孩起了争执,后来其中一个女生叫来女朋友,但另一个女生并没有退缩,依旧据理力争。
他觉得吵闹,带着作业离开教室,不知道结果。
后来在学钢琴的学生那儿,他又碰见那个女生,正在谈补课的事。
女生时间对不上,希望和他的钢琴课换一下时间。
恰好那段时间,他缺钱用,于是提出由他来上课。
家长说要考虑一下的时候,那个女生的眼神愤愤,令他背后一凉。
之后他如愿以偿,多了份兼职。
出于愧疚,他常常给女生送吃的。
也从学生那儿得知女生叫年穗。
年穗,年岁。
很可爱的名字,但和性格严重不符。
再次见面,是年穗专程来找他,说很感谢他的奶茶和蛋糕,但以后不需要再送,自己并没有生他的气。
看着对方认真诚恳的眼神,他的心莫名地闪过一丝慌乱。
向来不屑于撒谎的他竟说是学生成绩进步的奖励。
所幸,对方没有起疑。
自此,年穗正式闯入他的生活。
当年穗专注于手机,一头撞上他后抬头,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望向他时,他很是紧张。
若不是遇到什么极其严重的事,年穗那样不卑不亢的女生是不会哭的。
他想关心,但不知从何问起,只好放弃。
可他终究是放心不下,中途折返,在必经之路上等待。
等了两个半小时,他终于得到答案,原来是误会。
白白浪费时间的他却并不生气。
看着年穗脸上那抹像小狐狸般狡黠的笑,他失了神。
他从不是个热心的人,但却提出要同去。
事情解决后,年穗请他吃了饭。
回去的路上,因为年穗没戴头盔,被交警罚了三十。
随即他就有个念头,给再买个头盔,以后总会用到。
时至今日,那个白紫相间的头盔还寄存在他朋友家。
记忆戛然而止,江知煦思绪回笼。
过往的事再去想已无意义,重要的是眼下。
秦焰在五分钟前发来消息:
【这周五晚上有空吗?公司聚餐。】
简繁每三个月会有一次聚餐,自二月春假聚餐后,差不多也已三个月。
见他久久没有回应,秦焰补充:
【也是给你办的欢迎宴,前段时间忙,一直没搞,你要是没空,我可以换个时间。】
【不用。】
几秒后,江知煦问:
【年穗去吗?】
依他的了解,这种无意义社交年穗不一定会去。
【不知道,我问问。】
果然,秦焰不能打包票。
【不过,这也是她的升职宴,应该会来的吧?】
【我来和她说。】江知煦主动揽活。
这下,秦焰总算琢磨过味来。
这富家子来他这座小庙,多半是来追年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