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年穗一时哑然。
片刻后,她轻声解释:“我只是不想让同事多想。”
“哼。”江知煦冷哼一声。
满肚子疑惑的年穗犹豫几秒后,反问:“你怎么会来简繁?”
要知道,江知煦家的公司比简繁大不知多少倍,何况工作内容和他大学专业完全不搭边。
江知煦坐回办公椅上,从容回答:“海投简历,你们秦老板给我发offer,我就来了。”
真有那么巧?江知煦大学在晋城念的,家族产业大多数在津城,没必要来离两者都很远的明城工作。
年穗很怀疑他的真实目的。
“你不会专门是来……找我的吧?”她把“报复”两字硬生生换成“找”字,“你不是学园林设计的吗?”
江知煦抬眸看了她一眼,语气里听不出喜怒:“要找我早找了,你消失得那么彻底,真觉得我可以找得到你?”
年穗心虚地瑟缩了一下。
江知煦往桌上的花瓶里倒了些水,回答另一个问题:“前几年出国念了个MBA。”
应该是庄鸢留下的花。
“哦。”
他的坦然令年穗更加羞愧。
“你呢?”江知煦眼睫轻抬,满眼都是玩笑意味,“和你那个四十多岁的,有钱有颜的相亲对象过得怎样了?他不会过五十大寿了吧?”
年穗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大四她提早离校,毕业证书需要寄回家,就在群里填了家庭住址,江知煦不知道通过哪个同学得知她家在哪儿,追到她家来。
幸好那几天她不在家,让邻居转告江知煦自己去相亲了。
但江知煦仍天天来,邻居便说她和四十多岁有钱的帅大叔单独出去旅游,短时间不会回来。
这才让江知煦死心。
他们从此彻底断联系。
她的第一次恋爱结束得并不体面。
半天,她憋出一句:“那是我骗你的。”
她知道,江知煦刚刚能这么说,肯定是发现她在撒谎,只是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哼。”江知煦再次冷哼,却没再说什么。
办公室里安静得诡异。
年穗抬起头,查探江知煦的表情。
恰巧对方也在看她,晦涩不明的眸子里看不清情绪。
江知煦在她进来之前就脱了外套,衬衫的袖子被挽起,露出一小截小臂,上面的青筋清晰可见,一直蔓延到手背,隐在洁白的肌肤下,纤长的手指即使未戴任何首饰。
而颈间也是空荡荡。
无端的,她有些失落。
连她自己都觉得这情绪来得有些莫名。
明明现在最应该关注的是,为什么这几次重遇江知煦的场景,和梦境里的一样!
难不成是来自平行时空的信息预告?
气氛寂静到诡异,令她有些透不过气。
她想要逃离:“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出去工作了。”
“嗯。”江知煦依旧平静无澜,“午休之前给我一份设计部的项目进度表和规划表。”
“好的。”
年穗收拾好心情,推门离开。
看来江知煦似乎已经放下,那她也不必再纠结。
出来时她铁青着脸,何跃进时刻关注办公室这边动向,自然捕捉到了,立马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笑。
十分刺眼。
路过何跃进时,她果不其然受到了嘲讽。
“脸色那么难看,是被训了吗?”
年穗翻了个白眼,假笑道:“训倒是没被训,就是工作忙,烦的。”
“能者多劳嘛。”何跃进的语气极其阴阳怪气,“在领导面前吹牛吹过头是这样的。”
“那你多去吹一吹,多表现表现,说不能能给你副部长当当。”年穗笑里藏刀,“对了,忘记说了,我是部长。”
“什么?!”
一直在吃瓜的李琳白惊呼:“穗穗姐升部长了?岂不是……”她瞥了一眼气鼓鼓的何跃进,毫不留情地补刀,“成何组长的上司了!”
她的每个重音都落在了该落的地方。
何跃进今早上气得脸都绿了,可又不敢反驳,毕竟今时不同往日,自己低别人一级。
明明是自己先来公司的,凭什么!
李琳白不是爱火上浇油的,看完热闹就散了,回工位后,她问:“那我们组长换谁啊?”
年穗想了想:“不知道,还没定吧。”
他们这组,论实力李琳白强点,论资历于鹏飞多半年的工作经历,但要说起来,没一个人够格升组长。
说不定要从别的组调人。
“恭喜你啊。”三组组长殷乐过来道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