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绵绵想到那看着有九九新的人偶，是真的没发现什么伤处。
“怎么会呢。”
临非转头看向被放在桌上的人偶，眼神中有些探究。
“我瞧着这个人偶比汜麟的看上去还要旧，一看就有些年岁，怎么会没有问题呢。”
刹那间纪绵绵好像被点醒，猝然扭头、将人偶拿到手上。
素白的手将人偶举到阳光下，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转了一圈，纪绵绵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这个人偶，没有任何油润的光泽，像是枯木一般。
纪绵绵莫名有些头皮发麻，用指尖搓了搓，而干燥生涩的手感让她有些不可置信。
“统子，怎么会这样？”
一旦用阵法建立联结，人偶就是作用方最真实的情况反馈，可人偶全身无伤，独独材质变了的情况完全是头一回。
毛球124心说它也不知道啊。
【这…宿主你以前有类似的经验吗？宿主以前也是个资深玩家吧，或许有可以借鉴的情况呢？】
纪绵绵有些头疼，食指和大拇指用力摁了摁眉心，转过身将人偶放下。
“一般来说，娃接回家时间一长会黄化，但这人偶总不能也是这种原因吧？”
“再说了，这bjd娃黄化了之后基本无法复原，顶了天也就是重新磨皮、好生保养。总不可能让我把这个人偶的表层也全都磨一遍吧？”
【为什么不能？】
毛球124小心翼翼地问道，在它看来宿主这不是已经有办法了吗？
纪绵绵同临非对视上，心情有些复杂。
“因为这种材质已经到了大限，哪怕换了皮，也没法恢复全新。”
临非瞧着纪绵绵的眼神中似乎有些微妙地同情，不自在地动了动手。
“是有些麻烦吗？”他试探着问道。
纪绵绵眉毛一扬，双手抱臂看着临非。
“你不信我？”
临非轻笑出声：“那哪能呢？只是纪姑娘若是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还请不要客气。”
纪绵绵就这么看着他不说话，一点也没有刚刚在和系统对话的焦急模样。
嗒—嗒—
纪绵绵向前走了两步，眼睛一直盯着临非，距离快要近到能看清对方的血管。
“我突然有点好奇——”
“什么？”
“您贵庚啊。”
纪绵绵嘴在笑，可是眼睛中一点笑意都无，出口的话对这样一个看上去年轻俊美的男子来说似乎有些不合时宜。
凑得近了，厚重的木质香也越来越浓郁，让人有些恍神。
纪绵绵眨了一下眼睛，没得到对方的回答想要退回几步。
青筋明显、骨节分明的手拽住了纪绵绵月白色的衣袖，本身就有些苍白的手在紫色的衬托下，像是飞鸟最后的振翅一般脆弱无力。
嗒——
纪绵绵被突然的一下绊住动作，连忙落脚发出了不大不小的声响。
“如果我说我成千上万岁了，你会不会在心里骂我是个老妖怪。”
临非一边调侃着说道，一边慢慢松开纪绵绵的衣袖，好像他只是有些担心这个无伤大雅的问题一样。
纪绵绵敛着眸子，轻叹一口气，语气轻松。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你多大岁数都和我没关系呀。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人偶到底是被什么因素影响了。”
纪绵绵一脸正直地看着临非，像是她真的从来没有在心里骂过对方一样。
但她说完这句话之后，临非脸上的笑意似乎淡了一些。
“所以结论是什么？”
纪绵绵一摊手，耸了耸肩：“没有什么结论，就是你得多给我点身体发肤之类的东西了。汜麟用不了我这的材料，你也用不了，而且今天怕是搞不完了。”
临非大手一挥，地上出现一摞的长条，似乎是树的枝丫。
纪绵绵直接将东西拿过来就交给系统负责磨碎，果不其然是树枝。
【宿主你打算怎么办？】
毛球124把一半的树枝都磨好给纪绵绵，眨巴眨巴眼睛想知道宿主准备做什么。
“忒修斯之船听过吗，我打算那样做。”
作为博览群书的一个统，124当然知道这个著名的悖论。
【所以宿主是打算一边磨掉旧的，一边换上新的？】
“嗯哼。”
纪绵绵点点头，看着面前这个好像从头到尾都对她的技艺深信不宜的大妖。心想其实这也不亏，让他多来几趟铺子，也能让玉泷她们几个讨教一下。
临非看着纪绵绵突然掏出一个白玉瓶递给自己。
“这是什么？”
“止痛药，等下会很疼，怕你这身子骨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