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嘉在原地转了几个圈。
“什么都没有,我的人类都被偷到哪里去了?明明气息就停在了这里。”她焦躁、不满,这地方的磁场也让她感到不爽,像是有低频率的嗡鸣在耳边环绕。
有一个巨大的、甚至能够干扰她的魔力场在附近。
阿尔弗烈德安抚地握住她的肩膀,“今天留在这里,如果有人抓走摩拉和其他人,一定也在等待我们。”
她停下脚步,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好吧,我很期待,是什么东西,在我的领土上带走我的所有物。”魔王的眼睛在黑暗闪闪发光,露出一点森森的白牙,“我好期待和他们一起玩。”
她是个被宠坏的孩子,从不把别人放在心上,世界上的一切人和事都要顺从她的心意流转,如果惹怒了她,就会面临神降般的报复。
这座镇子太过安静,到现在连鸟鸣都没有听过一声,就像所有生物都凭空蒸发。但厨房锅里的蔬菜汤还带着一点余温。
是镇民消失前,还在正常行动吗?
他们决定留宿这里。
阿尔弗烈德点燃壁炉,关上门窗。尤嘉在房间里四处走动,她在一间屋子里看到了婴儿摇篮床,垫子上还有睡过的痕迹。昏黄的暮色透过浅淡色鸟纹窗帘,落在木雕地板上。这家人应该相当宽裕,墙角摆着瓷器花瓶和古董座钟,沙发和矮凳上刺绣精美。
最后她坐在壁炉前,被上面北大陆风格的套娃吸引了眼球,她把娃娃拆来,一个接一个摆在地毯上。
阿尔弗烈德把柴火丢进火焰中,“真是完全不紧张啊,我们现在就在敌人的地盘上呢。”
“因为我是可爱又迷人的魔王,敌人应该害怕我才对。”她硬梆梆地说。
真是有自知之明啊,副君大人缓缓鼓掌。
到了晚上,白桦镇更是静得可怕,没有一盏路灯亮起,月色也被云层遮盖,黯淡无光。
尤嘉躺在沙发上,枕着阿尔弗烈德的双腿,把脸贴在他的肚子上,抱怨道:“有点膈脑袋,和魅魔比起来好不舒服。”
在她心里,副君和母巢远远不断产出的魅魔确实没什么区别,都只是她的玩具。有的玩具旧一点,有的玩具新一点,还有的珍贵一点,但是归根结底,她最喜欢的,还是没得到的那个。
就像油画上那个皮肤如同牛乳,嘴唇浆果一样嫣红的金发公主。伽雷是和她很像的,可终究不是一位公主。
阿尔弗烈德垂头,潭水般的苍翠眼睛藏在额发下的阴影里,捏住她的脸颊左右晃晃,“不要得寸进尺。”
尤嘉张嘴,用力地合上牙齿,试图咬到他的手指,却被灵巧的避开。
“你是小狗吗......好了,不要闹了,睡觉吧。”他生疏地拍了拍她的背,试图哄睡这只坏小狗。
魔王是不需要睡眠的,所谓的睡眠对她来说更像是冥想,在灵质世界遨游。但是他像模像样地拍着她的背,身上的香气馥郁温暖,甜梦一样氤氲,尤嘉闭上眼睛,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瞬间,她模模糊糊地想,等到她的领土扩展一点,再扩展一点,从城邦变成国家,她一定要收集一排公主和王子,人偶似的摆在她的收藏室里。
子夜,她在钟鸣声睁开眼睛。
是那座角落里的古董座钟,钟声低沉浑然,停止之后越发空气安静地像是凝固起来。
她还躺在沙发上,身上盖着一条细腻柔软的驼绒毯子,但是阿尔弗烈德已经不在身边。而这间屋子的每寸平面上都落满灰尘、墙角结起蛛网,脆弱的瓷器和玻璃制品爬上裂纹,,像是在她睡着的时候,时间已经流逝了很多年。
空气都是灰尘的气味。
这真的不是阿尔弗烈德的恶作剧吗?
下一秒他就钻出来,告诉她:你已经睡过去五十年,魔王城又被教廷捣毁了。
......这明明是她才会做的无聊事情。
尤嘉起身,抖落灰尘,绕着屋子走了一圈。白天被她和阿尔弗烈德破坏的墙壁现在完好无损,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闭上眼睛,用魔力探触四周。
看来她所在之处并不是现实世界,既可能是过去,也可能是另一个镜面世界。
真是让人心情复杂,这种用幻境或者逆次元捕获勇者的事情本来是她深渊阵营热衷于干的事,在魔王城里有些角落就藏着精神类魔物,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引导勇者走进去,现在居然被抢走戏份,换成她来被戏耍。
这完全是对魔王尊严的践踏。
窗外隐约有碰撞的声音,在这没有一丝光亮的室内,让人心里一跳。
尤嘉的心没跳。她直直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对上一片占据整个窗户的血红色。
这是什么?
这红色极其浓郁,像是装满鲜血的玻璃瓶,正中央则是个小小的黑色天体,青蛙卵一样乱颤,说不出的邪恶意味。
魔王面无表情地直接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