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擦——”
蒙克手起刀落,一根腌猪腿连着骨头被劈成了两半,半透明的油脂滴落在砧板上。
他身形庞大,肌肉团聚的双臂十分有力,而与他粗犷外表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精细的手部动作。
他正仔细地将猪腿分割成指甲盖大小的小块。
切好肉之后,蒙克把肉倒进事先准备好的饼皮里,再撒上一把蘑菇丁,放进了烤炉。
等希瑞丝起床就能吃上了,蒙克想。
他满意地对着自己的成果点了点头。
就在昨天,不知道什么原因,亲爱的妹妹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朝他扔了两枚银币,还早早就上了阁楼休息。
于是今天一早,蒙克就动手做了自己的拿手好菜腌火腿派哄她开心。
蒙克正弯着腰往炉子里添柴,母亲贝拉满脸惊慌,跌跌撞撞地冲到他面前。
“蒙克,不好了,你妹妹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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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近中午,希瑞丝迟迟没有出现,贝拉太太试着敲门也没有应答。
她推门一看,发现房间内空无一人,可怕的事情不止这一件,就连佣兵们也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她瞬间有了不好的联想。
四处寻找无果后,焦急的贝拉太太挂上“暂停营业”的标牌,匆匆叫上儿子准备出去找人。
贝拉母子在门口跑了几步,便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匹皮毛黑亮的俊马,马上的两人正是失踪了的维洛和希瑞丝。
黑马踱到他们面前停下,维洛将希瑞丝扶下马,动作娴熟。
蒙克认出维洛是昨天的雇佣兵之一,当即怒吼一声:“强盗!”
他宛如一股旋风冲上前去,撸起袖子就要给维洛一拳。
维洛闪身一躲,调整重心,双手抓住来人的手臂,借力一掀——
蒙克只觉得被一股气劲裹挟,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脚,猛地砸到了墙上。
他当即眼冒金星,摇晃着站起来。
维洛多年来习惯使的都是佣兵的狠招数,就算现在本意并不想取人性命,他还是下意识伸手去摸刀。
希瑞丝眼尖地发现了这点,急忙扑过去拦住他:“维洛,不要,这是我的哥哥!”
希瑞丝一碰到维洛,他的动作立刻停了下来。
维洛举起双手示意自己不会再进攻,希瑞丝惊魂未定地站在他面前,急促的呼吸着。
他们离得很近,维洛几乎能听见她的心跳声。
吓坏了的小羔羊。
维洛莫名想着。
蒙克浑身都疼,呲着牙喘气。
愤怒如斗牛的蒙克和“血狼”维洛互相对视,中间夹着一个如芒在背的希瑞丝。
“先进去再说吧。”贝拉太太无视皮糙肉厚的儿子,握着希瑞丝的手,上下检查了遍,发现女儿没有受伤,松了一口气。
她焦急的神情逐渐变得平和,好像预料到了什么。
片刻后,四人坐在长桌边。
蒙克给希瑞丝倒了杯牛奶,随后坐下擦了擦手,恶狠狠地瞪着维洛,如果眼神有攻击性,维洛的身上已经被戳出了一个大洞。
“就是这个脏东西绑架了我妹妹?”
蒙克一直握着拳,这让希瑞丝很是紧张,她总担心哥哥会暴起攻击维洛。
而经过刚才一战,希瑞丝很清楚哥哥不是维洛的对手。
“希瑞丝,他是你的朋友?”贝拉太太拍了拍儿子的手背,看着养女问。
希瑞丝犹豫地张开了嘴:“是的,妈妈……这是维洛,来自金斯利家族。”
金斯利,坐拥紫曜石矿的富有的金斯利家族,他们掌管南境已经有两百多年了,姓金斯利的苍蝇都飞得高一些,在这里是个很可靠的姓氏。
“让我猜猜……”贝拉太太阖上了眼睛,“你要回去找你的亲人了吗?”
“妈妈,您怎么知道……”希瑞丝忐忑不安的心上蹿下跳,本来思考着怎么坦白说才好,没想到竟被贝拉太太抢了先。
“希瑞丝,从捡到你的那一天开始,我就知道有这么一刻。”贝拉太太带着苦笑,她看起来突然苍老了许多。
“一开始我只是猜测你是失去父母的孤儿或是和家人走散的小孩子,直到我揭开你的斗篷。”贝拉太太绷紧了手,抓紧胸前的项链,继续说着:“动物皮毛做成的围巾,还有丝绸料子的小睡衣——我从没见过那样精细的做工,你的鞋子破了许多洞,可上面的金线仍然清晰可见。”
贝拉太太有些褶皱的眼角颤抖着:“还有那头藏不住的银发……蒙了尘,还像月光一样皎洁,真的像银子做的……我就知道,你是王庭出来的孩子……”
“我知道这不是属于我的孩子,可我没有女儿,上天正巧让她出现在我面前……我许诺会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让她平安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