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恒向她行了个礼,“娘娘好。”
任葭沅在他小脸蛋上薅了一把,“恒儿乖。”
见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桌上各式各样的火铳,任葭沅笑着问他:“想不想试试?”
“可以吗?”李恒目带希冀。
“可以呀。”任葭沅拉着他走过去,将一把火铳递到他手上,托着他的手瞄准靶子,“手上握稳,别害怕,就跟射箭差不多。”
李恒握着尾銎,按照她的指引点燃引线,随着一声响亮的发射声,弹丸射中了前方的靶子,虽然不是正中靶心,但离靶心也不远了。
任葭沅拍着他的肩膀鼓励他:“不错。”
“我可以再试试吗?”李恒双眼放光望着她。
任葭沅将桌上另一把火冲递给他,“试试这个,这把是连珠火冲,威力比刚刚那把更大一些。”
李昭见他们玩得正欢,便独自离开,去到军器监别处。
温戴带着几名军器监的工匠,正在试验一种形状奇特的火器。见到李昭,他连忙下跪行礼,李昭免了他的礼数,问道:“这是新研制的火器吗?朕好像从未见过。”
温戴答道:“回禀陛下,此乃新制火炮,可以连发二十四炮。”
李昭点点头,对他们的辛勤劳动成果给予高度赞扬。看到旁边有别的的火器,她又询问了一番,温戴一一作答。
离开军器监时,李恒显得意犹未尽,与任葭沅约定,下个月还要再到军器监来。
李昭承诺他,若是他能够连续十次命中靶心,就送一把火铳给他。李恒兴致勃勃地应了下来,拍着小胸脯保证,一定会达成目标。
回到宫里,李昭下令让国子监增加一位生员,生员的名字叫做邢羽,是他们那里的长工。接到这份圣旨的时候,国子监官员感到一阵莫名,不知道这位名叫邢羽的长工怎么突然引起了陛下的注意。
等到官员见到邢宇的时候,瞬间就明白了陛下为什么会对这位少年格外关照,因为这位少年的相貌生得极好,唇红齿白,墨眉星目,哪怕穿着一身粗制衣裳,也挡不住那股清俊之气。国子监官员恍然大悟,感觉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说话也恭敬起来,俨然已经将邢羽当做娘娘看待了。
好在邢羽是有真才实学的,在国子监的表现十分出众,使得一众先生们对他都给予好评,这才使得以色侍人的风评稍微降下去一些。来授课的工部官员对这位少年尤为喜爱,因为他天赋极高,帮他们解决了很多工程营造方面的难题。此事传到李昭耳朵里,李昭再次微服出宫,到国子监看望邢羽。
这次见到邢羽,他明显比之前多了几分自信,再也不是低着头,神色畏缩,口口声声以“小人”自称,而是朝她深深作揖,喊了她一声“李兄”。
李昭还了个礼,道:“恭喜你,心想事成。”
邢羽道:“多谢李兄相携。”他不傻,自从李昭和他说话之后,他就获得了国子监的生员资格,他明白这其中定是李昭帮了大忙,心中对李昭分外感激。
他热情地邀请李昭去吃饭,李昭本想答应,但是余光瞥见他鞋子上的补丁,顿时于心不忍,很不好意思去蹭他的饭,便对他说:“不急,来日方长,我们有的是机会一起吃饭。”
两人正说着话,国子监祭酒忽然从旁边的小路拐过来。见到李昭,他立刻神情一肃,便要跪下行礼,李昭连忙拦住他下跪的动作,道:“祭酒,我们有话去别处说。”语毕,她连忙拉着祭酒往远处走去。
待离开邢羽的视线,李昭停下脚步。
祭酒继续跪下,将方才没行的礼行完,“陛下何时到此,微臣竟然不知。”
李昭虚扶一把,道:“朕是微服出来的,一切从简,不必拘礼。爱卿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吧,就当从没见过朕。”
虽然她如是说着,祭酒仍然有些不知所措。
李昭索性道:“罢了罢了,朕这就回宫,你也不必拘着了。”
话刚说完,旁边倏然又窜出几名学官来,一见是李昭,立即便跪拜行礼,就连莫晚瑜都在其中。
李昭心中默默哀叹一声,心知是待不下去了,免了他们的礼数,立刻便开始往回宫的方向走。
回到宫里,李昭想起邢羽鞋子上的补丁,命人拿了一些钱财给他,当做是给他的奖学金。
自此,朝野流言更甚,都说陛下又有了一位新宠,而且对这位新宠是格外的宠,放在心尖尖上的那种宠。
朝野上下炸开了锅,而处于风暴之眼的李昭永远都是那么平静。就譬如此刻,她还能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听着礼部尚书的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