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山川。”
李占当场作了一首关于雪的诗。
李昭微笑颔首,称赞道:“颇有才情。”
其他孩子悄悄用羡慕的目光看着他,被表扬的李占不禁露出一丝喜悦之色,但很快又觉得自己该谦逊一些,立刻收敛笑容,俯首回了一句:“陛下谬赞。”
李昭转眸看向一直没有出声的李恒,“李恒,你觉得呢?”
突然被点名,李恒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规规矩矩地起身行礼,答道:“该赈灾了。”
闻言,其余人满脸莫名:他在说啥?同样是大凉话,我怎么听不懂?
李昭眼中蕴笑,面色却未显,问道:“何以见得?”
李恒望向那幅画,“画中山间绘有金禅寺,乃夫西山,位于奉州地界。奉州地处南方,常年无雪,而画中却积雪厚重,必然是遭受了雪灾,故而需要赈灾。”
李昭未言语,只点了点头,示意他坐下。
当天晚上,李昭来到李恒居住的宫殿。李恒正就着烛火看书,见李昭走进来,他赶忙站起来行礼。李昭开门见山地问他:“想必你入宫前已经知晓了入宫的缘由,你可愿留在宫里?”
李恒想了想,郑重点头,“好。”迟疑片刻,他小声问道:“陛下,我可以写封信回家吗?”
李昭温和笑道:“当然可以。”思忖片刻,她又道:“过两天朕让人送你回家一趟。”有些话还是当面说比较好,李昭想让他可以好好地与父母拜别。
过了几日,李恒被送回了家。这或许是他最后一次在父母身边享受天伦,因此李昭特意让他在家里多留了些时日。待他回宫后,经过繁冗的礼节仪式,宗正寺正式将其编入皇室宗谱。自此,李昭正式多了一个儿子。
对于突然多了一个这么大的儿子,李昭有些不太习惯,一时不知该怎么教育,便去请教大臣们。大臣们的回答都很简单,无非就是教导礼义诗书、为君之道等等。李昭觉得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好像半分用处也没有,便按照自己的想法开始教育孩子了。
思来想去,李昭决定让顾沉宵兼任太子太傅,但是考虑到顾沉宵平时公务繁忙,担心他会感觉压力太大,所以决定先问问他的意思。
没想到,顾沉宵二话不说,很爽快地答应了。这对于李昭来说是个大大的惊喜,她立刻对顾沉宵道:“爱卿这么辛苦,朕请你吃顿饭吧。”
顾沉宵眉宇间带着玩味的笑,“陛下好像很喜欢请人吃饭?”
李昭干笑两声,“爱卿想要别的赏赐吗?可是……”她顿了顿,笑容尴尬,“最近国库不太充裕,爱卿也是知道的。”
顾沉宵轻笑,“微臣想要的赏赐是陛下允许微臣偶尔带太子殿下出宫。”
李昭立刻答应道:“那是自然,你的学生你想怎么教就怎么教。”
给李恒找完老师,李昭又带他去后宫溜了一圈。后宫嫔妃们知道多了一个小皇子,一个个都十分开心,大概是想到自己不用替皇帝陛下生孩子了,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看这个小皇子是越看越合眼缘,七手八脚的都快把李恒的发顶给撸秃了。
见嫔妃们如此喜欢李恒,李昭干脆提议让她们作为李恒的先生,将各自所长教给他,嫔妃们欣然答应了。
离开后宫时,李恒看着李昭,欲言又止。
李昭问他:“你是不是有些疑惑?”
李恒点了点头,道:“鲜少有让女子为师的先例。”
李昭笑道:“这就是朕要教给你的,为君之道的第一条,不要小看女子。你说鲜少有女子为师的先例,那是因为世人给女子约束了太多的条条框框,给了女子太多的枷锁。如果把这些约束去除,让她们可以施展所长,那么,大凉必然会多出一股新的力量。如果这股力量用于江山社稷,那该是多么好的一件事。如果,你只让它存在于后院宫墙之中,那只会是后宫争宠不断,对江山社稷毫无裨益。”
李恒沉默了,似是在认真思考。良久之后,他点了点头,郑重其事地对李昭说道:“多谢陛下教诲。”
李昭听他说出“陛下”两个字,突然想起从名义上来说他算是自己的儿子了,于是对他说道:“你该改口叫朕父皇才是。”
见她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李恒犹豫片刻,然后才开口,弱弱地喊了一声“父皇”。
李昭理解他尚未适应,对他柔声道:“没关系,来日方长。”慢慢相处便是,她有信心,自己一定能当一个好父亲。咦,为什么这话听起来那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