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一。”警察自认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
但那大胖媳妇儿还是置若罔闻,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稳如泰山:“那平时村民还有偷鸡摸狗,掰人家地里苞米的呢,你们咋不管?”
警察劝也劝了,发现没用。便不再跟她客气,直接上了手铐,大胖媳妇儿不屈服。双方拉扯中,直接一个擒拿,把大胖媳妇儿制服住。
屋里有个小男孩,看起来不过七八岁的模样,咧着嘴大哭,不断抓向有妈妈的方向。
鼻涕眼泪一起流:“妈妈!妈妈!”
身后的男人一把将儿子扯过来,照着他那张还未褪去婴儿肥的小脸,“咣咣”就是两巴掌。
边抽边说:“哭!再哭!再哭,就让警察把你抓走!”
“欸。可不能这么教祖国的花朵啊。警察是抓坏蛋的,不是跟人民对立的。你这么说顺嘴了,难怪现在公信力下降。”警察说完,便准备押着那媳妇儿走了。
大胖媳妇儿终于松口,说:“我还,我给还不行吗?但那钱真是我揣兜里揣丢的,关键我当时捡了,就寻思这是大风刮来的,没放在心上。再加上路上听人说,捡了钱就把霉运一起捡回来,我一听,没敢拿。就随便揣揣,寻思丢了拉倒,没承想,真丢了。”
看着自己四胎生的儿子,还那么小,动了慈母心肠,敦促道:“孩子他爹,你是死人呐?你赶紧拿钱出来,赔给人家。”
男人终于撒开了小孩的手,警察看见那孩子,脸都被打红了,上前批评教育道:
“这也就是咱们国家,人口基数大,管不过来,对孩子教育问题抓得轻。要是在国外,你这都得抓监狱去。在大街上打小孩,邻居会举报你。”
男人无视了警察叔叔的融会贯通、旁征博引。
只翻着眼珠子,大言不惭地说:“咋地?他是我生的,我就算打死他又咋了?棍棒底下出孝子。就现在这孩子金贵,连学校老师都打不了了。以前还不是说打手板打手板,说打耳光打耳光。”
男人嫌孩子哭闹太吵,揍完了孩子,不忘给自己找个合理借口:“我都是为着他好,不然以后养出熊孩子,你们又怪我们做家长的不是。”
女人已经被戴上了手铐,男人看着就来气,骂骂咧咧道:“天天啥用没有,光瞅着别人挣钱了,你这一分钱不赚,还往外搭钱,败家老娘们。”
姜生暖听见这话,只觉可笑得紧。
如果一个女人赚钱了,男人就会像沈祖霖那样说:‘我不要求你赚多少钱,只要回来有口热乎饭吃。’
如果女人没赚钱,男人又会催促她出去上班。语言上瞧不起,行动上给一次钱就赠送一次白眼。
“我要拉扯四个孩子,咋出去找钱?”大胖媳妇儿被气出了眼泪,不知是不是方才误以为家人是底气,说话中气十足。
现在只剩下啜泣的余波:“我捡钱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让孩子多吃口肉,孩子正长身体呢。我为了你们老王家生儿育女,落下一身病,好不容易老来得子,生了这个儿子,到头来,你这么对我!”
男人不知是不是迫于警察叔叔压力,还是担心自己犯了包庇罪,成了从犯,不轻不重地、从钱夹里,抽出几张百元大钞,点了点,交给警察叔叔。
因遗失了钱财而心痛,承受无妄之灾,嘴里还在数落着女人:
“谁让你生了?我逼着你生了?我拿刀架你脖子上了?你肚子长在你身上,你连自己肚子都决定不了,还指望谁看得起你?”
直到男人将钱交还给了警察,姜生暖也看够了这出卸磨杀驴。
回了家,蒋豫图系着围裙,咬着烟,正在厨房做饭。一旁,是姜启勋打下手。
眼前是炊烟袅袅,身边是母女俩对视一眼。
罗映银有点怀疑自己眼睛,她跟老伴儿过了这么多年,没见他下过厨。
在他们那里,男人做饭,跟女人不做饭,好像会判刑一样。
蒋豫图余光处,瞥见女朋友回来了,正颠大勺的手抖了抖。罗映银停好了摩托车,连忙跟了过去。
将厨具接了过来,不好意思地寒暄:“新女婿刚进门,咋能下厨做饭呢。”
姜启勋松了口气,终于从自认为的不体面的劳动中,解脱了出去:“我说出去吃,姑爷非不去。后来想着,不去不去吧。那土菜馆是沈祖霖开的……”
姜爸哪壶不开提哪壶,立即遭到了老婆的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