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意，连狗都嫌。
“早知道，妈还不如就生我一个，家产都给我，也省得我现在坐火车回家都没钱。”
沈招娣听完，没有一丝同情，只有无尽冷笑：“你说错了，如果只生一个，那你们都不会出现。我现在也不用吃人嘴短，在婆家看人脸色。”
“谁让你看的？咱们国家传统就是爱给女儿，钱给儿子，一碗水端平。你不能在娘家继承财产，肯定得去婆家，跟小姑子争财产啊。你自己没用，怪谁。”沈祖霖说起他自己那套处事经来，头头是道。
“行了，继承也是继承那堆锅碗瓢盆，有什么好争的？就算我公婆愿意把财产给女儿，也说明我小姑子有福气，有个爱她的爸爸妈妈，我没有。”沈招娣已经不想跟他继续胡扯了，开口问：
“前两天咱们这儿的派出所来咱家，说你在荣城被拘留了，是咋回事？要不是咱爸跟所长从小就认识，还以为是诈骗呢。”
“没事。”沈祖霖不知为什么，明明可以在异乡，肆无忌惮地污蔑她。但在内心深处，还是被传统思想束缚，认为两个人在一块睡了，过了彩礼，她就是自己老婆。
从前家人戏言，姜生暖要当跑妻族，他当时不当回事，现在一语成谶，着实让他苦笑几分。
“你不愿意借就算了，我去借高利贷吧。反正我马上就跑了，就算利滚利还不上，那讨债的，总不会找我家里去。”
沈祖霖说是这样说，可还是不敢轻易尝试那玩意儿。决定去跟那个贵人碰碰运气，上回陈良栋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对于他那样的土豪，自己借几百块火车票钱，对他来说九牛一毛，他应该不会不答应。
沈招娣在电话那头，死死地攥着钱包，那里面，是她准备给女儿过生日、买生日蛋糕的钱。可终究抵不过认知和软弱的本性，哭着骂道：
“算我上辈子欠你的，这辈子当你姐。等不到你反哺，天天填无底洞。你不要去平台借钱，咱们村广播天天放，那些放高利贷的有多黑，你根本想象不到。明面上借给你钱，之后让你还钱的时候，就让你在网店，拍下他们几块钱成本，售价几千的酒。不买就逼着你卖血、卖肾、卖骨髓。”
沈招娣挂了电话，很快给他微信转过去五百块钱。只要一想到，女儿生日时，原本满心欢喜期待着奶油蛋糕，却面临母亲的食言，便心如刀割。
沈祖霖大概是怕姐姐反悔、把自己拉黑，连忙在第一时间收了转账。
还在感叹，给姐姐发过去一个语音条：“还是女的好，撒个娇就有老公给钱。我要是投胎成女的多好，没事还能发脾气回娘家，男人还得来娘家求。”
实在不行去袋孕，一次就能赚好多钱。他还在感慨生不逢时，就收到姐姐一个语音条回复：
“如果你是女娃子，可能出生就被溺死，或者送人。没机会读书，也没机会工作。一辈子为婆家当牛做马，一辈子被娘家压榨至死。”
沈祖霖盯着手机，“嚯”了一声，只觉得哪有那么危言耸听。才回复过去一条：“那些成阔太太的呢？”
沈招娣很想回复他一条，‘有钱的男女都舒服，穷都不舒服，但穷，男人比女人舒服，因为有比他们更弱势的妈妈、姐妹、老婆给他压榨’，但想了想，话不投机半句多，还是把他拉黑了。
想起自己最近才看的一部知青题材电视剧，为什么男作家总怀念从前乡村生活，而女作家不怀念？因为男作家哪怕在乡村，也有妈妈、姐妹、老婆做免费保姆伺候他，女作家则不同，自己就是免费保姆。
沈祖霖收到姐姐那个感叹号，呆愣了两秒，本身也不是高冷的人，一家人自尊心那么强干嘛，立即重新发送了好友申请，想将姐姐加回来。
姐姐还没通过他的好友申请，他已经先买了一张火车票，准备返回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