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即便你不特意去问,我那些同事,都会邀功似的,跑过去告诉你。更别说你主动问起。”姜生暖能懂的。
至于那些同事,是骨子里欺上媚下;还是讨好上司,为了那一点点渺茫的好处,不管是升职还是加薪,她都能理解。
“我搬离厂子宿舍,出去租了房子,你随便跟我同事一打听,就能知道。”
她倒是更好奇另一桩:“他骂我?你气什么?”
“我不会让人欺负你,底下员工没事议论我两句,无所谓。但我不想让别人侮辱你,我说过要保护你,可我食言了。”蒋豫图从未见过这么乖的乖小孩,就这样任由自己牵着,还反复表示理解、替他开脱。
不怪他手伸得太长,管得太宽,让她无处遁逃、没法呼吸。
他的大掌之下,包裹着她的小手,柔若无骨,顷刻间便出了汗。
“我倒不是怕他,也不怕担了一个欺负外乡人的恶名。只是我打他,我怕你会心疼。回头去对他嘘寒问暖,又跟我生分了,是我不能承受的。我没看见,可以欺骗自己。要是真看见你去扶他,替他擦鼻血,抹药,那就是朝我胸口扎上一刀。”
蒋豫图摩挲着她的手,又拾起,放在自己唇边细细吻着。
姜生暖那么乖,没有配合,也没有抵抗,任由他摆弄。好似他豢养的布娃娃。
“我不会。”
她心脏一阵乱跳,能感受到他唇的火热,与她指尖冰凉,相互交错,仿佛冰火两重天。
“你没有替我出头,我不会怪你。你真动手伤了他,我也不会埋怨。”
她不会站在任意一边,但她笃信常年健身的蒋豫图,不会吃亏。
“只是,我不值得让你为我跟人动手,跌份儿。左右不理他,就是了。”
蒋豫图低头,遍遍吻着她的指尖,就像治疗跌打损伤的药,让他沦陷,又让他清醒。终于不满足于舐舔,他微微张口,将她指尖含在口中,轻咬。
问她:“疼吗?”
她摇了摇头。
他含着她的一小节指腹,又说:“暖暖,我下次不会再让你离开我。才治好你这妄自菲薄的毛病,你现在又犯了。我蒋豫图为你做什么都值得,你值得拥有这世上最好的,不要再说你不值得。”
他说话时,没注意,咬破了她指肚,姜生暖暗呼一声,想要抽回,却被他紧紧拉住,说:“放心,不会比我疼。”
随后,才小心翼翼允去那血珠,似癔症又着迷般:“暖暖,我们现在,是不是也算血□□融。”
“对不起。”姜生暖不知他指的是什么,只觉眼眶湿热,缓缓吐出一句来:“蒋大哥,你不准我说自己不配。但我真的,我已经失身了。我就像个妓/女。”
她觉得悲伤,也无地自容。
“我是这世上最大的蠢货,我并不爱他,只是没办法反抗。事后想过报警,可他是我见过父母,订过婚的男朋友。我只能自我欺骗,想着出夜给他,就等于彩礼还了。其实,我如果真是小姐,倒是值钱。在他眼里,老婆就是免费保姆,和解决生理需求的。说到底,我只是自欺欺人,换我自己的良心。”
蒋豫图听着明明心痛难耐,还是耐心等待,让她把话说完。
“蒋豫图,我不是妄自菲薄,我是真不值得。不是那层膜不值钱,是蠢笨不值钱。不值得你再为我做什么。”她陡然间喊了他的名字,只以为这是他们最后一次交谈和缱绻。
男人有几个没出女情结,她不想为难他。
他只是很快答应:“欸。”
然后握着她的手,抵住她的额头,轻轻蹭了蹭,说:“暖暖,我喜欢听你叫我的名字。不管你喊多少次,我这里永远有回应。”
她强迫自己不准哭,却没办法控制着,不去陷入深深的痛苦。
“我想过像那些城市女孩一样,自由洒脱,活得不像古代人,被贞节牌坊束缚。可我又不能完全放下。”
她懊恼,又深恨自己。
蒋豫图只是抱着她,轻哄:“乖宝,我们每个人都不完美,这个世界就是由千千万万的普通人构成的。每个人都会做错事,从不犯错的是神仙。可你这样的事,又算什么错呢?”
她不答,只任由委屈、懊恼、悲伤又绝望的泪水肆意。
“但你也有颗金子般的心,在逆境中不气馁,在顺境中不作威作福。永远待人真诚、善良。在现在这个人情冷漠的世道,人人独善其身,你有同理心、共情能力强,就显得格外珍贵。如果不是你曾经的勇敢,又怎会让我们遇见?”蒋豫图用指腹替她擦去眼泪,温柔劝道:
“暖暖,你的价值,不需要那一层膜来衡量。其实我们很像,都很念旧,所以才会互相吸引,走到一起。哪怕短暂分开,又不断靠近。但是我想,现在我们都该跟过去做个了断,偶尔念旧,但生活要向前看。我们都为念旧,付出太大代价了。”
他语调软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