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生暖洗了个冷水澡,情绪一点点平复,仍旧止不住地替自己悲哀。
她从前不理解,为什么结婚前,那些还是少女的小姑娘,娇滴滴,会羞涩、会脸红;而一旦结婚,嫁了人,就成了那个在菜市场粗声大嗓、跟小贩讨价还价的大妈。
到底是生活压弯了她们的脊梁,还是男人逼疯了她们?
能把一个严以律己、宽以待人的小姑娘,逼得说脏话,沈祖霖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
洗完了冷水澡,她冻得浑身上下都在打哆嗦,方才情绪上头的时候,也想过,不活了,他妈的干脆把水都浇到新买的棉絮上、把玻璃都砸碎、一把火把这个房子点了……
但这些她后来都没做,她想到了蒋豫图跟她说的,让她去读书、去学自媒体。她的余生不该在监狱里度过,而那些邻居也是无辜的。
姜生暖将头发擦干直不再滴水,拎了洗过澡的水桶走出去,才将反锁的门打开,沈祖霖就像一条滑溜溜的鱼,趿着拖鞋,蹦了进来,直接上了床、钻进被窝里。
姜生暖将水倒出去,回来时,屋里没开灯。
黑暗中,她跟他说:“我今天托人找了工作,是去小区里面当物业。”
“谢谢老婆。”沈祖霖惯于没心没肺,经常会让姜生暖怀疑,他是否得了小脑萎缩。
她已经很累了,脱了鞋,躺在床上,也准备睡了。
耳边,是沈祖霖的声音响起:“老婆这么能干,我必须奖励你。”
他的手也没闲着,直接搂过她的腰。
那一瞬间,她屏住了呼吸,心底有不好的预感闪过,还在试图跟他讲道理:
“我用不着你的奖励。你要是非奖励,那得以对方需要为主,我现在只想睡觉。不然就不是奖励,是对我的折磨和负担。”
沈祖霖哪儿顾得上听那些,兴致来了,瞌睡都挡不住。
像块狗皮膏药一样,往她身上贴,还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你没听专家说吗?男人对于爱的表达方式,就是性。”
这话姜生暖听了恶心,专家为了给男人扯块遮羞布,连脸都不要了。
“你不是傻,是装傻,果然,人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你表达的方式,总得是对方能接受的吧?你要是有妇科病,同房像上刑,你宁愿忍受剧痛,也要干那事,算你无悔付出。结果呢?这事,你享受其中,获利最大,无所谓女性意愿,还说什么爱不爱。”
那么多强/奸陌生女性的,猥、亵幼女的,都是因为表达爱?
这话男人说说得了,要是真有女人听了、还信了,那就是男性的帮凶、打手。
沈祖霖可顾不得那些,精虫上脑,直接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急不可耐地扯下她的裤子。
姜生暖从前只知道男女体力悬殊,真到对方霸王强上弓的时候才知道,她甚至没有力气跟对方拉扯,压在她身上的,就像一堵墙,让她连一推一拉的力气都没有。
直到稀里糊涂地没了自己的出夜,她的大脑中一片空白。不幸的是,沈祖霖很短。幸运的是,沈祖霖很快。她想象中的撕裂般痛楚没有,青春期躲在被子里看的小黄书上写的□□、欲罢不能也没有。
平平淡淡,然后因为跟自己苟且的男人,使她厌烦、憎恶、甚至是瞧不起的,她只有无穷无尽的恶心。
事毕,她从床上起来,将被扯下来的睡裙重新穿好,去到公共茅房里,上完厕所,用纸巾擦了一下,满手的血。
回到房间里,姜生暖直直地躺在床上,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木讷地说:“我刚擦到血了。”
“你大姨妈来了吧?”沈祖霖说。
为自己刚才的七秒男而恼火,不过他向来普信,很懂得维护自己的自尊心。
丝毫不提起此事,不表示歉意,不陷入自证,还试图打压对方:“嗯,不错,这回的检查很满意。看来你自己出去打工,没背着我乱搞,贞洁还在。”
姜生暖原本还为着他那前半句“流血是因为来例假了”而悲哀,让他负责,反而是对自己的一种亵渎。
直到他心满意足后,在床头点了一支事后烟。
姜生暖躺在床上,思绪游离,逐渐陷入沉思。她去报警,告对方□□?可面前这个人,是她男朋友,且不光是自己交往,而是两家父母见过面,订过婚的。
就这么认了,她又觉得窝囊。可人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她若一直陷入精神内耗,慢慢就把自己逼疯了,只能自我洗脑,发扬阿Q精神。告诉自己,城里多的是婚前同居的。女孩子结婚前交往过几个女朋友正常,有些还堕过胎。
她已经决定跟他彻底断了,哪怕跟父母断绝关系,也在所不惜。那这出夜,就当作偿还他的彩礼吧。在【天上人间】可以卖上个好价钱,她就这样白给他了,不物化自己,至少拿了彩礼就分手,对他、对父母,都不用那么愧疚了。
她睁开眼睛,特别困。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