栋突然没忍住乐了。
在心底腹诽:这同样的衣服,穿在不同人身上,差别这么大。老婆穿,是腹有诗书气自华。劳工穿,毫无气质可言。
虽然姜生暖比老婆年轻、貌美、身材好,可他还是觉得,老婆阳光、自信,能撑起衣服。劳工畏手畏脚、畏畏缩缩,含胸驼背,不好看。
不过对一个女孩子品头论足不礼貌,他便只含蓄地笑了笑,并没有说出口。
姜生暖下楼的时候,还以为邮寄衣服很容易,结果连同填地址、寄件人信息,磨蹭了好一会儿。
回去的时候,见门敞开着,忽然有点怀疑自己的记性,明明离开前,门是关好了的。
不知为什么,明明没做亏心事,可心底还是涌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直到走进门后,一只花瓶迎面飞了过来,不偏不倚,正砸在了她脚下。好在她年纪轻、反应得快,在危险来临时,本能偏了偏头,不然她今天脑袋非得开花不可。
碎瓷片铺了一地,从质地上,看不出是什么朝代,应该不是明清陶瓷,否则就价值连城了。哪怕是仿制,应该也不便宜。
姜生暖正在感叹自己好运,不光获得了一份新工作、有了新衣服、还躲过了一劫,就看见肖凤岱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
不待她错愕万分,就见肖凤岱冷笑了一声,随后抱着手臂,走了过来:
“怎么?穿的是品如的衣服?”
姜生暖一开始有点没反应过来,直到看见身后拎着花瓶,正准备继续砸的陈良栋。
一下子把她弄懵了,她印象里那些摔盆、摔碗、砸手机、砸枕头的,都是女人,雇主家正好反过来了。
她无暇顾及那么多,下意识提醒道:“岱姐,你小心些,别扎到脚,有什么事坐下来慢慢谈,别吓到孩子。”
尤其看着肖凤岱穿着恨天高,十分怕她盛怒之下跌跤,划伤了手臂。
姜生暖顾不得太多,尤其听见婴儿哭声,忙跑到婴儿房,将小宝宝抱起来,轻拍着走来走去,哄着。
又去劝男主人:“陈大哥,您消消气,岱姐又要上班,又要养育小孩,也很不容易。您再怎么生气,也不能砸东西呀,女人是用来疼的,不要跟自己的女人发脾气。”
说完,又觉得有点不太好。雇主随地大小爹指挥保姆都不太好,又何况,是保姆对雇主指手画脚。
她抱着孩子,站在陈良栋身边,画面旖旎,让肖凤岱不忍直视。
“你们一家三口,我是不是多余了?”
说出来的话,更是让姜生暖不理解。
“滚!赶紧给我滚,都给我滚!从我的房子里滚出去!听你这茶言茶语,我就恶心。”
要不是有素质的人,不想自降身价。早飙脏话,过来抽她了。
陈良栋面对老婆,难得有志气一回,反击道:
“不滚,当初你说我是上门女婿,不是你想娶就娶,想休就休。除非我自己回娘家,你别想把我赶出去。”
肖凤岱被他气笑了,也快被他折磨疯了。
直接丢下一句:“陈良栋,我如果多看这瘦猴一眼。都是对我读了这么多年书的不尊重。我现在跟你扯这个,特别内耗。要么离婚,要么法庭见!”
“法庭见!”陈良栋附和道。
眼见妻子被气跑了,还在赌气吼道:“现在有离婚冷静期,我看你能不能离得成!法官是我朋友,凭你说破了嘴皮子,他也判夫妻感情没破裂!”
肖凤岱离开后,姜生暖饶是反射弧再长,也差不多明白了过来。
战战兢兢问:“品如是谁?”
想必她真的不看电视,陈良栋也没心思跟她解释,只手指哆嗦着,指向不确切的地方。
“你等,等等,我现在给我妈打电话,让她过来。”
他现在的精神状态,十分不适合带小孩这种高强度、强耐心的工作。
“嗯?”姜生暖懵了懵,自己又没有老陈先生和陈太的电话号码。
陈良栋被冤枉过后,一阵阵心悸,只想去找老婆。
强自镇定,也没镇定下来,很快将电话打给了妈妈,说明情况。
姜生暖从未见过一向镇定自若的男雇主,这样手足无措过,哄着孩子,边劝道:
“陈大哥,您别太担心了,岱姐一向有分寸,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
“是,我知道。但是我必须尽快去找她,她没事。再拖下去,我怕我有事。”陈良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