惚了,挺精神的样子,拿回报告单,给医生道了个谢就带着人走了。
许长晏本想着直接回学校就好,但程韫硬是不肯,死活都要让他在家先休息几天。等到程韫在他耳边唠叨完时,他人已经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现在没人了,你给我说说,梦见什么了?”从小套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程韫对许长晏再了解不过。方才在医院时,许长晏明显是不愿意跟医生多说什么。
“具体的我真记不清了。”许长晏无奈道。
“那你说,梦里你怎么死的?”
“坠楼。”许长晏沉默了会儿,凭着模糊的印象说出这么一句。
“然后呢?除了这个还有什么?”程韫压住这句话带给自己的冲击感,耐着性子继续问。
“其他的真不记得。”许长晏脑袋隐隐作痛,“就记得我自己跳下去了。”
程韫紧紧盯着许长晏,脸色有些难看,前后左右看了看,拿起桌上的手机示意许长晏解锁,随后就翻开通讯录拨出一个电话,只是还没接通,许长晏就摁了挂断键,皱眉:“干什么?”
程韫一脸理所当然:“当然是让江叔给你看看是不是疯了。”
许长晏:“?”
程韫又道:“好端端一个人突然呕出口血来还说梦见自己自杀,这还不找江叔?”
——江冶是绥州市第一中心医院赫赫有名的心理医生,也是许长晏的姑父,程许两家走得近,程韫见到了也会叫一声江叔。
“不至于。”许长晏面色平静,“一个梦而已。”
作为熟悉彼此秉性的兄弟,程韫当然知道许长晏不会有什么心理问题,但今天这么一出着实给他吓到了。一想到有些梦多少都带着暗示性,他就想不明白到底有什么事情会让一向沉稳的许长晏梦见自杀。
想到这,程韫的语气少有的带了认真:“这事你不好意思说我会替你告诉江叔的,这几天你就老实休息,改天我们再去检查一下。”
“行。”许长晏也没反驳。
程韫一走,卧室里安静得只剩下呼吸声。
许长晏走进浴室,捧起水往脸上冲,冷意透进皮肤里,微微缓解了点挥之不去的心慌。
许长晏抬头,凝视着镜子里的自己。
镜中的人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正是朝气蓬勃的时候,许长晏看着,竟莫名生出一种陌生感。
他没骗程韫,除了自己坠楼的画面,他回忆不起来任何东西,只是心里始终空落落的,提醒着他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事。
他努力去想,脑袋却针扎一样地疼。
又洗了几把脸,许长晏站在窗边,寒风夹着细雪在开窗的瞬间呼啸过来。一眼望过去,楼下的院子里的树上已经挂了些红丝带,在白茫茫的一片中显了点暖意。
许长晏有些出神,搭在窗台上的手指曲了曲,按下心头那股想要把树上的红丝带全部扯下来的冲动。
待到身子冻得有些僵,他这才回神,被自己方才的诡异想法惊住。
许长晏关上窗,在黑暗中拉上被子蒙过头顶。
外头依旧是风雪肆虐。
新的一年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