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桑虞的思绪难以集中在这里,眼神时不时地想往外面瞟。
去看那家西餐厅,去看那一双人。
岑野却出声询问:“来这边做什么?”
桑虞欲要飘出去的目光即刻回到他身上,否则太失礼了:“啊,临时起意,随便转转。”
岑野不在意地“哦”了声,瞥向她一路带来的粉月亮,问:“男朋友送的?”
“不是,我没有男朋友。”桑虞莫名发慌,连连摇头,“粉丝送的。”
岑野眼睫闪了闪,问题不断:“还在跳舞?”
桑虞自幼习舞,时常请假去参加大大小小的比赛,同班同学鲜少有人不知情。
“是的,我在南城歌舞团。”桑虞下意识地客套一句,发出邀请,“有空的话,可以来看我们演出。”
类似的话,她和不少朋友、同学说过,然而眼下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依照她对岑野浅显的了解,不认为他会是能够在剧院坐下来,欣赏两三个小时舞剧的性格。
虽然她也不清楚他具体的喜好和厌恶。
高中时,岑野就相当别具一格,不屑于和同龄人结交扎堆,几乎游离在集体之外,来去任性。
桑虞对他最深的印象,是他考得进南城数一数二的高中,却不专心上课,不是枕着手臂走神,就是望向窗外开小差。
曾被好几科老师点名批评,质问他不想学习,还来学校干什么,简直白占一个座位。
他毕业后的动向,从事哪个方面也无人知晓。
两三年一次的同学会,从来见不到他的身影。
细细想来,还怪神秘的。
哪怕当下出乎预料地坐到一张餐桌,桑虞也不打算关心,吃闭门羹,被搪塞的几率太高了。
有一部分人就是特立独行,不乐意让人过多关注。
然意想不到的,岑野淡声回复:“好。”
沉浸在读书旧忆的桑虞闻此现出讶色,对上他狭长、深暗的眼眸,瞧不出太多情绪,如碧潭清波般自然。
不清楚是不是敷衍。
关系非常浅薄的老同学,桑虞不会细问,佯装相信了,埋下脑袋吃苕皮。
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十来分钟,他们吃完,出去时,街对面的西餐厅早已找不见沈亦淮和相亲对象。
桑虞面上浮来一层挥之不去的落寞,又不愿意在外面晃荡了。
谁知道会在哪个拐角,撞上令她寝食难安的一幕。
她再度和岑野道别,打车回家。
岑野双手插兜,懒散地立在街边,目送那辆出租汇入车海,消失在道路尽头。
他回拢目光,凉淡的眼尾划过那家西餐厅,调转脚尖,去停车位找到一辆磨砂黑的大G。
岑野坐上驾驶位,取出一瓶气泡水,仰头灌了大半,勉强压住那份苕皮带来的刺激。
他拉动安全带时,晃见右侧荷包露出了一个纸质边角。
岑野取出来细看,是一张票根。
上方主要印有一个人像,容颜清丽出尘的女人身穿一条芽绿色曲裾,素雅的发带妆点乌发,盈盈侧立。
她高举的纤细双臂柔若拂柳,手中持有一条轻纱,随风而起。
是为浣纱西施,沉鱼之貌。
旁边注明:领衔主演——桑虞。
——
南城站的几场演出告一段落,桑虞有短暂的两天休息。
次日,她怀抱一只奶呼呼的雪龙玩偶,昏昏沉沉地睡到了日上三竿,收到妈妈赵秀珍的微信,要她回家吃午饭。
桑虞和厨房八字不合,平常吃舞团的食堂,休息日一般是回父母家。
她起床梳洗好,如常练习半个小时的舞蹈基本功,就赶了过去。
这是一个星期天,她的父母都放假在家。
刚进门,桑虞就想起了一件事:“妈妈,你们单位上个星期不是安排了体检吗?报告出来了吧?”
赵秀珍悠闲地坐在沙发上找新闻看,让她爸桑家胜一个人在厨房忙活,“出来了,你爸看过了,没有大问题。”
桑家胜是市第一人民医院的院长,从医半生,他说没问题,桑虞就放心了。
桑家胜在厨房和在手术室一般得心应手,很快把五菜一汤做好,一家三口坐去餐桌。
桑虞认为今日一定会延续从前,舒舒服服地填饱肚子,再打包一大堆回去。
可饭过一半,赵秀珍严肃地唤:“晚晚。”
桑虞小小地讷住,晚晚是她的小名,因为她出生在傍晚和夜晚的交接线。
她妈妈精明能干,业绩突出,做到了地税局局长,在单位管人管习惯了,不苟言笑特别常见,但唤她小名,没有用过这种冷硬口吻。
“嗯,怎么了妈妈?”桑虞不由自主坐正了两分。
赵秀珍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