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疏鼻翼微动,嗅了嗅空中的气味。
她来之前做过功课。
五年前,大四学生陈茗茗在返家的途中离奇失踪。
次日,她的父母报案。
友圈曾经疯狂传播过她的寻人信息,成为了当时新闻的头条热点。
谁料一周后,令人扼腕的消息传来。陈茗茗被发现暴尸于陈家村村郊的破屋之中,持续几天的大雨几乎冲刷掉了所有的线索。
此案成为了悬案,凶手至今仍未落网。
滞留在原地的游客有些躁动,但慑于这儿诡异的气氛,没有谁再孤身探险。
姜疏不着痕迹地离了队,向着破屋靠山的那面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背阴的原因,这里比破屋还要暗上很多。风攀到山麓又折返回来,发出呜呜响声。
是挺像女人哭声的。
屋后与荒山间,生出条小径,狭窄蜿蜒,不知道通向哪里。
姜疏瞪大眼,怎么也看不到尽头。越往深处,光线越暗。再往后的地方,如同被吞没在了影影绰绰的黑雾之中。
她停下脚步,低头拂去风卷到袖口的沙石。再抬起头时,棕色的瞳孔陡然收缩,几乎闭合成一条竖线,小径尽头的画面清晰的映入眼帘。
孤零零的一棵枯败之树,叶子已经凋零,只剩下畸斜纷乱的树枝。
一股幽暗又熟悉的味道钻进了她的鼻尖。
姜疏深深吸了口气,双手伸进卫衣口袋,向着枯树尽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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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大门逃脱无望,仓鼠倒退两步,脱下冲锋衣缠住右手,猛地挥拳砸向门侧的木格玻璃窗。
他在亚伯达探秘举世闻名的班夫温泉酒店时,同行的俄罗斯人叮嘱他,进入873客房后,一旦有任何异样,直接这样砸碎窗户逃生。一个家庭曾在那里被残忍地杀害,自此盛传酒店里游荡着他们的鬼魂。
事后证明,一切只是他们多虑。
但他没想到,那招竟真有施展的场合。
拳头疾风般挥出,触碰玻璃的瞬间,一股同样强劲的拳风自接触面反扑而来。仓鼠始料未及,剧烈的酥麻传遍他的右臂,整个人被震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倒在地。
小郭登时傻了眼,他顾不得去扶仓鼠,捡起脚边的一片碎瓦,用力地朝屋墙的方向掷去。瓦片一触到墙面便被弹射回来,砸在地面碎成了更多块。
他们被困住了!
仓鼠扶住丧失了知觉的右臂,豆大的汗珠不断滴落,打在已经摔得粉碎的摄影机上。
他咬牙起身,道:“往里走!”
小郭闻言,忙不迭地扶住他,欲返回堂屋躲避。
转身一瞬,眼前天翻地覆。定睛一看,哪里还有什么堂屋!两人竟置身在黑雾缭绕的树林中,阵阵阴风吹得树叶悉悉作响,远方雷声隆隆。金蛇般的闪电霎地划破天空,滂沱大雨倾盆而下,将两人浇得湿透。
凄厉的惨叫混合着女人的哭声,忽近忽远,在看不见的黑暗里飘荡。
“陈…陈茗茗…”小郭磕磕巴巴地说,“死的那天就是雷暴雨吧…”
仓鼠闻言愣了一下,“你…还记得日期吗?”
出于导游的基本素养,小郭想也没想,“五年前的八月十三日。”
话音刚落,他蓦地僵住:“今天…不就是八月十三么…”
仓鼠心里咯噔一下,夜路走多,终于遇到了鬼。
小郭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泥水溅得满身都是。他哆哆嗦嗦地双手合十,朝四面八方拜个不停,嘴里念念有声,“冤有头债有主,姑奶奶饶命啊…”
仓鼠虽也脸白如纸,但仗着多年的经历,好歹磨炼出了些胆色。
绝不能坐以待毙!
他揪起魂飞魄散的小郭,顶着暴雨,沿着林间小道狂奔。
道旁鬼魅般的树影,奔跑间迅速向身后退去。两人断断续续跑了很久,小郭踉跄地停下脚步,上气不接下气,摆摆手喘道:“不行了…跑不动了…”
女人凄厉的哭声仍旧在林间若隐若现,他惊魂未定地望了四周一圈,“仓哥…我怎么觉得,这里有点眼熟…”
污泥浊水遍地,却挡不住两道明显的泥印。
这不是刚才小郭跪拜陈茗茗的地方吗!
仓鼠脸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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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温骤降,姜疏抿了抿冻得苍白的嘴唇,身体被吞没在小径浓浓的黑雾中。
越往里走,越觉得胸闷气短。空气中潮湿得像能挤出水来,肺叶间弥漫着血腥的味道。
她闭上双眼,屏气凝神,呼吸起伏之间,心速竟慢慢降低了,身形逐渐与黑暗融为一体。
缭绕的黑雾,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瞬时爆发出歇斯底里的怒吼。雾气凝结成形,化作无数利爪,一时间,数以百计道破风声此起彼伏,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