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庆一路跑死了三匹马,紧赶慢赶来到诸魔林,他仔细看着画中的地点,再三确定后走到一棵千年神树前。
他左手虚扣了两下,右手开始画符,既而嘴里开始念诀。
神树缓缓睁眼,这棵惊天巨树开始迅速长大,瞬间伸出了无数枝桠,像是要长大天上去。树上长出一张老人的脸,皱皱巴巴,它平静的看着来人。
“先前人魔两界本和睦相处,”纵然长庆也是个纵横沙场多年的老将军,此时看到这样一张可怖的脸,也有点不自觉的发怵。“近来怪事频出,昌南死伤多人,恐是魔界有物伤人,陛下派我来与魔界一谈,这是信物。”
老树魔看了一眼他手中的木块,上面是金色的符,用血气养着,此时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它缓缓退去。
长庆擦了擦额头的汗,焦急的在树下踱步。
片刻后,树魔再次现身,“你来。”它说。
长庆紧接着看到周围的景象开始淡化,这参天大树居然突然从中间断成两瓣,轰隆一声,冒出巨大水花和尘烟,他猛烈咳嗽却发现自己并未被呛到。
而是站在了一片巨大的水幕前,他被什么推了一把,瞬间跌入水中。
没有窒息感。
他看着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虚幻,然后身体直直跌落,再次醒来时已经在魔界大殿门外。
殿门高不见顶,金光闪烁,长庆死死握着信物,一边走一边甩水。
周围都是半人半鸟的妖兽,有些已经化作人形,有些完全是魔体。
两只魔鸦来到他跟前,“这边来。”
长庆从小在人间的皇宫长大,却从未见到过这样光怪陆离的景象,如此的奢靡又不真实。金碧辉煌的宫殿群落,数不尽的宫人在前后劳作,内墙在虚幻光芒的照耀下散发着青色的光,像是荡漾着湖底的涟漪。
突然,一只巨大的黑狗冒出来,把长庆吓了一跳。它似乎还不习惯四肢在地上跑,像是要把前肢抬起来,然后在空中踩了几步,就飞上了天。它踩着殿堂的瓦块,腾空一跃,又飞到了另一座宫殿之上,那瓦块落在地上砸的噼里啪啦一顿响。
“将军莫怕,”他身侧一名已然化作人形的宫人对他说,“这是我们公主养的小魔官,不伤人。”
虽说化作人形,隐约还可看出它对于身体的‘操作’还有些不熟练,它说完后又继续手上的工作。
长庆这才伸头看见远处的殿堂之上居然真的站着一名少女,黑狗垂头倒在她的身侧,露出大肚子撒欢。
少女一身素白长衣,仙气飘飘,卷着淡淡清香,她腰间挂着一个黑色玉块,底部是一圈青色羽毛。
她回过头,隐约看上去年岁不大。坐在殿堂的顶部,她抱着大黑狗,看着远边的天空。
倘若近看就知道,她竟是个绝色美人,但这种美艳绝非凡尘能够看到的,她素衣裹身,躯体婀娜,若隐若现,如同白玉一般光滑。黑发垂腰,美眸顾盼生情,瓷白的面颊上是一张娇艳的脸,仿佛能给人下蛊一般,一见难以移开目光。
叶允辞换了个姿势靠在黑狗肚子上,“爹爹是记恨我把他的宝贝砸坏了,才故意不见我的。黑曜,你说今天来的人是谁呀,这么大的面子,爹爹亲自接见。”
黑曜乖巧的摇头,吐吐舌头,肥大的舌头舔了舔少女。
“我从来没有去过凡间,爹爹说,那里有很多长的和我一样的人,也有很多像我们不夜天殿一样的宫殿,所以我呆在这里就好了。”阿辞有些憧憬,“可我知道不是那样的,我以前在爹爹背上看过,凡间的人和我们不一样。”
黑曜看着她,阿辞把她小巧的鼻子抵着黑曜的鼻子,她笑着,漂亮的像是阳光照在青草地上,干净又清透。“我们这儿也有魔兽和我长的一样,但是她们都不会笑,也不会哭。我看过人间的那些人,他们会聚在一起聊天说话。可是魔界我们只是因修炼而在一起,我们都没有那么开心的笑过。”
她知道,她长的和这里的魔不一样,爹爹怕她一个人寂寞,就让周围照顾的宫人都变成人的样子。
可她知道,她和所有魔都不一样,她的母后是人,所以她对人间有着很多的憧憬。
她坐在屋顶边缘,晃着脚,“爹爹不陪我玩,好没意思。”
叶允辞示意黑曜变成小型,然后将其抱在怀里,“我们这就去找他。”
她轻便的跃下来,一个飞身踩过栏杆,宫人欠身为她行礼,她走到殿外,示意其他宫人离开。爹爹坐在子虚殿中央,殿下站着的就是方才被黑曜吓到的人。
她在殿外听不太清两人在说什么,沿着小时候的老路,爬到了殿堂的房梁上。
“竟有这样的事,吾绝不容此等恶鬼。”玄山大帝垂眸,“吾自会给人间一个交代。”
长庆行礼,“正是这般道理,有大帝这番话,我们就放心了。”
“送客。”
玄山大帝周身神光笼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