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自嘲一笑。
而今已嫁作人妇,且即为人母,且自谦,只怕也早已于皎青州成婚立业,他既能忍心将旧情舍弃,那自己又何必还对过往,苦苦纠缠不休呢。
如此想过,也释然不少,又看得自谦行的缓慢,就嫣然笑道:“大哥,你无须这般,快一些不碍事的。”
但自谦却正色道:“太太眼下可是金贵之身,俺哪里敢有半点马虎。”
静安笑道:“我又不是甚么大户人家的小姐,没那般娇气。”
自谦遂脱口道:“在我看来,你比那千金小姐,何止十倍百倍的珍贵。”
说完,又觉言语有失,忙解释道:“俺的意思是,太太眼下为两个人在身,自非寻常女人可比。”
听这言语得体,静安不由多了一丝好感,便谢道:“那就辛苦大哥了,不过这般,岂不是耽误了你多拉几趟客人?”
自谦笑道:“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少拉一个没甚么干系的,太太莫要多虑。”
闻他说的真切,静安也不再多言,遂暗自寻思着,到时多付点车钱便是了。而见其不语,自谦几年来终得相遇,怎能轻易放过这等机会。
竟又略带埋怨道:“太太,依着您今时的身子出门,实该让那丫鬟跟于身边的,总有个照应不是。”
静安笑道:“因家中老人略感风寒,实在走不开,往常不是如此的。”
自谦这才想起,之前听得林氏生病之事,就担心道:“老夫人不要紧吧,这天气着实反常的很,可得注意着些,。”
看他这般体贴,静安遂又生了些许好感,便感激道:“大哥有心了,不过也没多大事,这不,我也顺带着抓点药。”
自谦闻过,方才安了心。可待顿过片刻,竟又忍不住的气道:“那也该您家先生陪在左右的,怎可放心让您一人出来呢。”
而听得这种语气,静安却顿然有些不悦,但随即又认为,可能是其热心肠所致,就也没再往心里去。便淡然道:“我先生待我很好的,不然也不会特意请人,来家中照顾。只因外地谈生意去了,故才不在身边。”
自谦闻后恍然,还以为是胡烨婚后忽视了她。随后又觉出,自己似乎说的太过,若因而招来静安反感,那以后再想接触,可就没那般容易了,如此,便也言语谨慎起来。
原来,自打静安有喜显怀后,家中布艺行的生意,也同时兴隆许多。故胡烨就认为,是未出世的孩子带来了好运,便想趁这等喜事临门,于牟乳城再上开上一家分店。
但果真忙活起来,自是家中就顾得少了,又考虑到岳母年岁已高,索性便雇了个丫鬟,帮忙照看着静安。而近段时日,恰因货源之事,不得不往他乡谈买卖去了,这才未在。
话不多表。便这般,两人一路相聊着,不时就已来到了‘渡世医馆’。但自谦仍意犹未尽,恨不能拉着静安,一直走下去,从今世俗纷扰,皆与他们无关,只彼此为伴,无论到哪里,都心甘情愿。
如此,便有些低落起来,且暗自郁闷不已,怪那路程怎就恁的短呢。往常巴不得早点将客人送到,好再去拉另一趟活儿,可偏今日竟这般之快。
而等停得车后,正欲将静安饭搀扶下,不想却见其稍是一愣,便看向自己的左手。故就猛然想起,早年被火焰烙伤的掌心,遂又慌忙撤了回来。
并佯装讪讪一笑,以示失礼,且心中暗呼道:“好险,竟忘了这丫头打小心思缜密,日后可不能犯得这等错误。”于是忙又抬起胳臂,让她扶着下了车。
其实,静安本来并未想到甚么,只是认为搀着那手下车,终是男女有别、甚为不妥,故才愣了一下。但又见自谦如此神情,遂也记起早年铁匠铺之事,便心下生了疑惑。
这时,就听自谦说道:“太太,我在外边等着您吧。”
静安回过神来,便含笑道:“不用了,你自拉活儿去吧,我再另雇车子也是一样的。”说着就欲掏钱。
自谦忙道:“太太,无须这般麻烦的,况且我便是去了,也不一定能拉着活,还不如在此等着您,倒是赚定了车钱。”
静安闻过一寻思,却也是这个理儿,就不再多劝,遂笑道:“那便有劳大哥了。”之后点首示意,进了医馆。
而自谦虽也有心跟去,惟怕有何闪失,但依着两人萍水相逢,且自己为男儿身,若显得太过殷勤,倘是被静安生疑,认为另有所图,那可就彻底失算了。如此想过,便只好耐着性子,于门外坐等起来。
且说,静安进得医馆内堂,因之前几回过来,都是被一名叫肖业的老郎中接诊,故也再次找到他。只见其,有六十七八的年纪,中等身量,着一件黑色长袍,一副不喜言笑的样子,且不时眼睛狠狠眨巴几下,竟像是在挤回,欲要流下的泪水。
这般,再待静安被诊了脉,确定身子无恙后,就也放下心来。而后,又让肖老郎中给自己和母亲,开了安胎及伤寒的方子,便辞了行,往外屋拿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