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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林务的妻子,娘家姓曲,仗着年轻时有几分姿色,便把林务训成了绕指柔,家中大小事务皆说一不二。而今即使上了岁数,但仍偏爱打扮,且风韵犹存,平时更喜寻几个,有生意往来者的夫人,外出摸牌打麻乐在一处。
但自从林氏和静安来了以后,曲氏背后就横挑眉竖挑眼,斥责林务不该将母女接至烟祁城。若究因由,只能怪其当初嫁到林家时,那会儿步师爷还在衙门任职,故有些势在,以致时常巴结,难免觉着矮了一头,方渐是造成她心里失衡。
如今步师爷离世了,而自己家中生意却做的兴隆,于是在曲氏眼中,林氏和静安便是落难至此,身份自也须转换过来。故平时对母女二人,也没甚么好脸色,更很少往家中招呼。
倒是她那儿子,名唤林云楠,虽颇具长相,但身骨轻浮,整日无所事事,只知外边胡闹寻欢。而自打见过静安后,就被她美貌所吸引,常借看望姑母为由,来缠上半日,令其厌恶不已。
一日,又来黏着静安,要带她外出逛上一回。谁知,步正强从其爹爹步元信中得知,林氏母女到了烟祁城,便四下查找寻来探望,刚好撞见就呵斥了一通。
林云楠见他身长八尺、威武不凡,又是官家之人,遂灰溜溜的去了。但却心生不忿,故到回家后,便在母亲面前添油加醋了一番,如此以来,更令曲氏对林氏和静安百般挑剔,甚至有时无端恶言恶语。
亏得林氏性子柔,不须与她计较,且也怕闹的兄弟家中不和,就忍了下来。而林务本身又是惧内之人,哪里敢去多加言语,惟背地再向姐姐和外甥女致歉一回。
言归正传。林氏沉默一会儿,看静安仍是郁郁不乐,便问道:“你就是因为这个,才想回鹰嘴崖的么?”
再瞧其略显忸怩,又好笑道:“你这丫头转性子了不成,有甚话不能跟娘说的。”
静安犹豫着,只好将所做梦境道了出来,随之娇靥晕红。林氏听后打趣道:“不过做个梦而已,何至于紧张成这般。”
惹得静安更是羞臊,索性不去言语。却是林氏寻思一会儿,遂皱眉道:“可如此奇怪的梦境,若果真有些寓意,那自谦将家中钥匙与你了,可就真的回不了家了,”
而后叹了口气,又道:“也不知你俞伯伯和伯娘怎样了,这心里不知为甚,实是惦念的紧。还有自谦那孩子,打小跟你一样,都是吃我奶水长大的,如何能不想他,若不是你爹临终遗言,哪里舍得搬离鹰嘴崖。”
静安嘟嘴道:“也不知爹爹那时何意,尽说些奇怪的话儿,非要咱们来这烟祁城。”
林氏思索着道:“你最近可梦见过你爹么?”
静安摇了摇头,伤感道:“只爹爹过‘五七’时,梦到他又说了些听不懂的言语,之后便再也没有过了。”
林氏沉思稍许道:“娘也是,打从你爹离世后,竟一回不曾梦见过。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偏到我这里就不灵了,不知是何原故。”
静安便道:“不是说亲者离世,如若投胎了,那就再也梦不到了么,也许爹爹已经转世为人了吧。”
林氏叹道:“或许吧,不过他倒走的干脆,却丢下咱娘俩,摸不着头脑的被安排好后路。”
而静安思量着,却担心问道:“娘,您说爹爹那些莫名的话儿,不会真牵扯到甚么吧?”
林氏一顿,便道:“不管了,反正你爹定有他的道理,断不能害了咱们,想来应不会口吐虚言的。”
静安颔首道:“女儿何尝不知,不然也不会随您来这了,但就是有些想不明白。”
林氏默然片刻,便问道:“那你近来可同自谦有过书信?”
静安顿然蛾眉深锁,随即抱怨道:“已往皎青州去过两封书信了,却至今也没个回音,也不知那小蛮牛整天间在忙甚么。”
林氏奇怪道:“按理儿说不该啊,自谦与你那般上心,怎可能不回信呢?”
见女儿泫然若泣,忙又问道:“那你可往鹰嘴崖去过书信?”
静安点点头,幽声道:“来了烟祁城后,就按您的意思,给俞伯伯书了封信以报平安,可也没有回音。”
林氏疑惑道:“那这是怎的了,可别出甚么事情才好。”
静安登时急声道:“不会的,俞伯伯和伯娘皆是好人,又怎能出事?”
林氏摇了摇头,无奈道:“可还记得你爹临终时,最后一句话说的是甚么?”
静安寻思了一下,不解道:“好像是说,‘小蛮牛,一切皆是你落下的因果’,可这又是甚意思?”
林氏感慨道:“细想起来,自谦那孩子,降生至鹰嘴崖也着实透着古怪,让人困惑难解。与其说是随她娘逃难村中,生产在你俞伯伯家门前,倒不如说是被相送而来,如同注定一般。”
静安疑问道:“娘,为何这般说?”
林氏叹息道:“据你伯娘后来相告,自谦亲生的娘,只看穿着打扮,便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