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惜作别几多前程路历心结同攀鹰嘴石
话说,重阳节这日,鹰嘴崖被狂风暴雨所淹没,虽说闹得人心惶惶,但所幸无百姓遭难。只空清庵落得个断壁残垣,另了源寺被山洪冲塌,不知孤僧瞎性命如何。
等次早起来,俞大户同步师爷、俞四,哪里有心思用饭,忙带人赶往了源寺。虽说一路积水退了不少,却仍举步维艰,而孤僧瞎的安危,更让他们心急如焚。
待好不容易赶至了源寺,却不由得一阵心酸。只见大殿倒塌、屋梁横陈,各方菩萨的残躯断臂,凄凉散布在废墟里,倒是山门外那颗古银杏树,仍完好无损,令众人称奇。
再看被泥土埋了半截的巨大晨钟,上面裂纹纵横,果真成终了。而僧舍之处,泥石瓦片间,凌乱着床木、被褥等,及诸多零碎的酒坛。
此时的俞大户和步师爷,也顾不得伤感,遂踉跄着奔了过去,带着众人便扒了起来,惟希望佛祖,看在孤僧瞎陪伴一场的份上,能保佑他逃过一劫。
然而终究事与愿违,自清晨至晌午,等扒遍了整个了源寺的废墟,并往附近四处再寻了一番,仍未能找到孤僧瞎半点身影,简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不禁皆是难解。
俞良忙问道:“不知你们有谁见过,孤僧瞎近日可曾出过村么?”
见几人皆是摇头,步傑遂皱起眉头道:“这就奇了怪,如此一个大活人,还能无端蒸发了怎的,难不成真被菩萨度化了去。”
俞晃笑道:“那可说不准,孤僧瞎打小神神叨叨,不是咱们凡夫俗子所能揣摩的。”
而俞四却道:“要我看这也是好事,找不到便说明那瞎子还活着不是?”
俞然也点头道:“俞四哥说的对,只要瞎子还活着,总能寻到人的。”
这时,俞儒寻思了一下,说道:“像是前日后午,我远远地,似曾看见他坐在山门前。”
俞良问道:“你确定?”
而见俞儒笃定的点了点头,步晨却摇头困惑道:“这般就不对了,那雨是昨个晌午开始下的,你又是前日后午见到孤僧瞎的,这当中只隔了一夜,外加一头午的工夫,他又能去了哪里?”
步元也疑惑道:“对啊,昨个前午,我正于村北田里忙活,也不见孤僧瞎往外走过,这难道见鬼了不成?”
步南便不解道:“总不能夜里偷偷去了吧?”
见几人不语,又笑道:“咱们何必再去纠结,只要知道孤僧瞎还活着不就是了。”
俞晃点头道:“这倒是,寻不见便说明孤僧瞎还在,至于何处去了,那就是他的机缘了。”
步傑笑道:“说的对,瞎子神神叨叨的秒人一个,虽说荤腥不忌,但终归打小出家,如今说不定遇上甚么机缘了,谁又知晓呢。”
俞良无奈道:“如此,也只好作罢了,但愿咱们这位佛爷能功德持身、福缘得报,说不定哪日又突然出现了。”因忙活了一个头午,众人皆是疲累,岂能不再道一声“辛苦”,而后方一同回去了。
又待俞大户跟步师爷,先于村中四下转过,看一下遭灾是否严重,有无乡亲需要援手,再回到家里,早已是后午了。等将情况说明,郝氏几人闻后,虽说心有遗憾,但总比接到噩耗欢喜的多。
只听涂七娘笑道:“我去给老太太言语一声,省得她那心仍是悬着。”
郝氏忙拦道:“别过去了,刚睡下呢,昨个一夜哼哼呀呀地直说胡话,看来被惊吓的不轻。”
俞良担忧道:“可找俞然来看过了?”
郝氏点头道:“瞧过了,开了几副安神的草药,也说是可能被惊着了。”
涂七娘叹道:“这人岁数大了,心神先是弱了几分,昨个那雨啊雷的,别说老太太,我都被吓坏了。”
郝氏遂打趣道:“看你往空清庵跑那劲儿,也不似害怕的样子。”
自谦和英子登时笑了起来,倒把涂七娘闹了个大红脸,臊的啐了一口,便往外屋给俞大户备饭去了。只听俞良又问道:“你们可去过学堂,那边情况如何?”
自谦答道:“今早上我们同胡先生去过了,左右偏殿皆是塌了,北庵房东首也垮了几间,倒是那学堂尚且能用,不过,却需要修缮一番才行。”
俞良点点头,思量片刻,又道:“你们胡先生呢?”
英子回道:“知道瞎伯伯出事后,一直显得精神不好,午间用过饭,又往学堂那边去了,说看一下有甚么能做的。”
俞良担心道:“这刚下完雨,那屋子如何牢实,可别出了甚么意外才是,”
遂又对自谦道:“去告诉你们胡先生,先歇息几日子好了,等房屋修整后,再开学堂也不迟。”
自谦应声忙同英子去了,不时,就见涂七娘端着饭菜又走了进来。而俞大户饿了一个头午,自是狼吞虎咽地,直往嘴里不停地扒拉着。
这般一会儿,便听涂七娘问道:“俞良哥,咱们何时送英子回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