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孔婶子贸然往屋里这么一探,秦溪立刻又想到要给屋里装道纱帘。
既能防止人窥探,也能防蚊虫进屋。
“好家伙,你家这些家具可不一般。”
客厅的布置更让孔婶子震惊,那沙发软得都能把人吸进去,刚坐下就忍不住往后靠。
其实客厅里秦溪买得也不是什么高档货,就是沙发上的海绵还是新东西,第一次坐难免会让人往里陷。
“我娘家哥哥给介绍的同行,就是花架子,值不了几个钱。”秦溪客气道。
“再是花架子,那也是咱们筒子楼头一份儿。”
孔婶子抚摸着沙发扶手,目不转睛地望着小小屋子里赛得满满当当的东西。
电视,沙发,冰箱,比人家过了几十年置办的东西都多。
“妈妈,我想玩小火车。”
片刻功夫,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娃子钻进了屋里,扑到秦溪膝盖上,奶声奶气地问道。
“就在屋里玩,不准下楼。”
“知道了。”
得了准许,胖乎乎的小娃子才跑到电视机后边抱了
一辆五颜六色的小火车出来。
嘴里“呜呜呜”地叫唤着,又跑进了对面屋子。
这就是孔婶子又很羡慕的一点。
秦溪的四个娃娃养得那是真好,小脸蛋白里透红,瞧着就健康得紧。
哪像是她家孙子,这也不吃那也不吃,瘦得跟那猴儿一样。
“瞧着妹子真年轻,没想到都四个娃娃了。”孔婶子叹道。
计划生育开始实行后,哪家不是就一个金贵的娃娃,看到谁家有两个都得羡慕好半天。
更何况秦溪家还有四个。
两儿两女,凑成两个好字。
孔婶子和邻居们第一次见到孩子时,艳羡得晚上梦里都念叨了几回。
“运气好。”秦溪笑着一语带过。
旁光注意到孔婶子带来的白面馍馍装在筲箕里,于是起身去碗柜里拿了个碗把馍倒出来。
“妹子别嫌弃,婶子是南方人不会做馍馍,将就着吃点。”
孔婶子蒸的馒头有些干瘪泛黄,表皮上起了很多泡,而且捏着就知道面没发起来。
“我会做馒头包子,改天我教婶子。”秦溪笑。
“妹子是北方人?”
“我是厨师。”
嘀嘀——
在孔婶子又再次因诧异而挑眉的表情中,秦溪赶忙趴到窗前往下看。
果然瞧见黎书青站在楼下招手。
他身后,是一辆小货车。
而驾驶座上探出半个身子摆手示意的正是江柳燕。
“江姐!你怎么来了。”秦溪高兴大喊。
车里装得应该是赵国庆等几位老人给他们一家六口收拾的吃穿用,秦溪估计今明两天会到,没想到竟然是江柳燕亲自送来。
“想你了来看看!”江柳燕大声笑道。
“……”
货车车门刚打开,哐当一声就掉落出个蓝黄相见的小三轮车车。
“是我的车,是我的车。”
来自家里老人们的准备,塞满了车子每一个角落的东西。
有孩子们平常经常玩的玩具,一家六口的衣服和各种锅碗瓢盆。
“外婆说这些都是你用趁手的锅。”江柳燕笑,指了指那口黑黝黝的平底锅:“外公说平平最喜欢吃这口锅烙的饼。”
“外公还真是偏心。”黎书青笑得无奈。
来海市都一年多了,也没见长辈们担心他吃不吃得饱。
隔辈亲隔辈亲,隔得越开越亲。
三个大人整整搬了七八趟,终于把这一车子东西都搬上了四楼。
东西搬完,黎书青更郁闷了。
一车子东西里,就那些锅碗瓢盆和他有关,其他都是母子五人的东西。
“快来坐着喝点水。”
黎书青回办公室后,屋里只剩下秦溪和江柳燕。
江柳燕打量着屋里的摆设,眼底是和孔婶子截然不同的……心疼。
心疼秦溪之后一段时间就要住在这么小小几间屋子里,还要遭受邻居们的窥探。
刚才搬东西上楼,那些人眼珠子就差黏在那些东西上了。
“这么有钱,还住筒子楼干什么!”江柳燕不明白。
秦溪眨眼轻笑: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你忘了几年前咱们都还住在大院里吗!?”
“那倒是,那时我们院里有个大娘暗地里骂我老姑娘……”
扣扣扣——
两人齐齐朝门口看去。
姑娘脸蛋圆圆,双眼又大又双,两条辫子又黑又粗,是个长得很周正的姑娘。
“秦嫂子,我妈让我给你送点茶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