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一阵,明千霜又问道:“柳惜见,你看那一宽大师人怎样?”
柳惜见细想了一回,道:“我说不上来。”顿得一顿,又道:“这位大师怕是凡心未净。”
明千霜大笑起来,柳惜见微微横了他一眼,道:“这又哪里好笑了。”
明千霜道:“好一个凡心未净。”
柳惜见这时瞧着他有气,挥鞭在他马上一抽,明千霜的马受痛一下冲出,明千霜不妨,在马背上晃了两晃,但总是习武之人,应变灵捷,当即喝马缓住,回过马来,同柳惜见道:“你总说的那梅九娘,是你好朋友么?”
柳惜见道:“是呀。”柳惜见本以为明千霜还要探问自己的好友梅九娘,哪料他便不说了。静了半日,她复问道:“师兄,你昨儿半夜跑去天明寺,有没探到经纶剑的消息。”
明千霜转头瞧她,道:“你知道我去天明寺了?”
柳惜见点点头,明千霜道:“我去是去了,却没再探到什么。”
柳惜见将信将疑,道:“你说,化通大师,会不会便是廉孤飞寻的那倪寺方。”
明千霜道:“我想着八成是。”
柳惜见道:“那时,谈……廉孤飞和别人约好了,倪寺方在世时不能上天明寺来寻仇害人,这会儿,倪寺方去世了,化真方丈他们忧心廉孤飞再来寻剑生事,便把经纶剑那些收起来了。”
明千霜道:“可也怪得很,昨儿那老爷子不是说经纶剑和镜匣给谈止拿去了么,怎么还在天明寺呢。”
柳惜见道:“反正那经纶剑和镜匣咱们是亲眼见着还在寺里的,兴许,那老爷子说的话未必可信。”
明千霜道:“你说,会不会当时成礼方丈给谈止的经纶剑和镜匣是假的,这会儿,真的还在他们寺里。”
柳惜见一听,也近情理,点了点头,道:“反正真相是只有他们才知道了,那也不干咱们的事。”口中虽是这么说,到底心里好奇难抑,过了一时,又问明千霜道:“你今儿和张大哥进寺里去送菜,有没见什么异状,便是和那经纶剑有些干系的情状。”
明千霜道:“寺里除了多出个邹无晋,旁的可没什么异状,那些师父们念经的念经,扫地的扫地,再多的,就是见几个和尚洗衣洗头了……”
柳惜见道:“和尚也要洗头么,他们又没头发的。”
明千霜一怔,跟着道:“人家是没头发,又不是没有头,怎么便不洗头了。”他说着看了看前后,道:“你小心这话要是给师父们听见,生你气呢。”
柳惜见也觉不好意思,耸了耸肩。正想寻别的话来说,忽想起风云簿上刻有明千霜姓名一事,遂问道:“师兄,你从前见过扶疏四杰么?”
明千霜道:“你怎么问起这事来,难道你也见过他们?”
柳惜见道:“见过。”后便把在祭天崖上偶遇扶疏四杰、左氏兄弟各事说了。
明千霜听罢,道:“你说的左小山、右小山我没见过,不过扶疏四杰倒是见过的。”
柳惜见道:“你还和他们交过手,是不是?”
明千霜笑道:“扶疏四杰他们告诉你的么?”
柳惜见道:“不是。”又说道:“你怎会和他们动起手来的?”
明千霜道:“三年前了吧,他们上蜀州来寻师父,那时我在山道上砍竹子,没显露功夫,他们见了我,那叫殷流镜的便道‘这小子看起来和竹竿一样,想不到也有一身蛮力。’殷流凤说‘你不是要收徒么,这不遇了个有力气的,收了吧。’殷流镜道‘光有力气那有什么用,山里人笨头笨脑的,不见得有悟性,我收了来日成不了才,岂不是我这师父的声名要受连累。’”
柳惜见心道:“你这样骄傲,听了这话定要生气的。”后边果听得明千霜道:“其实他们说话声音也不大,只是我身怀内功,耳力好些,便把他们这话听见了,我脾气不好,又觉殷流镜那小子的话不中听,想教训教训他。待他们过来时,我瞅准了殷流镜,砍倒一根竹子,催运内力,往他身上放倒。”
柳惜见道:“他躲得开么?”
明千霜笑道:“那小子还是有几分本事的,躲开了。但也把他们吓着了,一群人在道底下骂人呢。”
柳惜见道:“那你在做什么呢?没下来同他们理论?”
明千霜道:“没有,我那时在念经呢?”
柳惜见大感惊诧,问道:“你念经?”
明千霜笑道:“是啊,不过念的不大好听。”柳惜见略一思索,会过意来,明白他当时也是在那儿骂殷流镜一行呢,当即跟着笑起来。
明千霜道:“不过,我的经呀,是在心里念的,他们也听不见。殷流镜一伙人在下面喊说砸着人了,我只装作听不见,仍砍我的竹子,殷流凤使轻功上来把我抓了下去,我也没露底,装个聋哑人,他们拿我没辙,便让我小心些,往前头去了。我那时不知他们要去哪儿,见他们往前去,便抄了小道,赶在他们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