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众人见明千霜吐血,俱都是一惊,忙便有僧人围来,将明千霜扶了坐下。他这一呕血后,手脚霎时也变得冰凉,寺中懂医的化明、化千两人均在,此时也已上来帮明千霜把脉。
柳惜见看明千霜头靠在椅背之上,双目合闭,满脸的汗,大是焦心。过得一时,化明给明千霜把过脉,说道:“少侠本就有伤病在身,兼之常怀忧思,这时悲极气极方会呕血。”说罢,轻轻叹息一声,又道:“少侠当好好保养身子才是。”
明千霜缓缓睁开眼来,道:“给师父们添乱,实感歉仄,莫怪。”
化明道:“少侠言重了。”
柳惜见俯身问明千霜道:“你哪里难受?”
明千霜道:“没有,吐出来反倒好了。”说罢,站起身来,到了化通遗体前,跪下拜了三拜。众僧面面相觑,柳惜见也不懂为何,就是明千霜自己,也不知自己为何要叩拜,只是心内便只想这么做。
在场大多僧人只以为明千霜曾受过化通大恩,这才跪拜。方丈化真、化明,化千三人及一宏几人才知,明千霜只是几日前来求医的一病者,且化通还无法为明千霜医治,实想不到他怎会对化通有偌大一份情,行如此重礼。
明千霜行礼过后起身,这才问道:“那害了大师的人,拿住没有?”
方丈摇头道:“没有,咱们的弟子武功不济,拦不住他。”
一宏道:“我曾听菩提尊者说,柳姑娘轻功一流,能不能追那恶人去。”
柳惜见心道:“已过了这时候,只怕早已逃得远了。”她迟疑片刻,道:“义不容辞,只是那人的模样你们需得告诉我,他又是往哪里逃去的。”
方丈道:“这都过去两盏茶的功夫了,咱们先时派去追的人都不见他踪迹,这会儿只怕是已经去得远了。”
明千霜道:“那人使的是哪的派功夫?”
方丈转头看着左面靠门的两个弟子,那两人一个额头上鼓个青肿的大包,一个嘴角流血,显是适才和人打斗过。方丈问道:“一空、一向,你们可认得那人使的武功路数?”
一空、一向都是化通的弟子,方才化通遇害,他二人便在场,还与那赵寒山交过手。但两人虽习些拳脚功夫,却极少踏出寺门,除曾得菩提尊者指点一些招式外,更没见过别派的人物和武功,哪里又会识得凶手的武功出处,这时方丈一问,两人都是摇头。
柳惜见问道:“那人使的武功招式,两位师父可还记得?若记得,不妨试演出来。”
方丈道:“这样也能瞧出那人的来历吗?”
柳惜见说道:“不敢便这么说,只是查出那人的武功门派,也算多了条后续查访的线索。”
方丈点点头,又看向一空、一向两人,一空道:“我记得那人使的招式。”
方丈道:“那你们使来给两位少侠瞧一瞧吧。”说罢,又嘱咐别的僧人让出一地,让一空一向得以施展。
一空来到屋中的空地上,道:“我只和那人过了三招。”言毕,便演展出那赵寒山使的武功。各人定睛细看,只见他右掌往外翻推,手指形张似莲,向上托举,右掌打出后倏地收回,却又急急打了出去。
柳惜见看了,心道:“怎么会?”
明千霜也从椅子上起来,道:“师父,你瞧是不是像我这样。”说罢,复将一空使的招数使了一遍,只是最后右掌收回又再打出那一下迅捷无伦,几近于无形。
一空看罢,道:“是啊,施主你使得比他还快几分。”
明千霜向柳惜见看去,只见她眉头微蹙,面上也是有几分惊讶,问道:“惜见,你认得这是什么功夫么?”
柳惜见道:“师父有一回给咱们讲解各大家的武功招式时使过这招,这是谭清谭大侠他们家的‘补天手’,师父说‘补天手’是拳掌相杂的一套功夫,刚猛飘逸兼具,变化多端,一空师父试演出来这一招,听说只是‘补天手’中最简单的一式,也是从前谭家人应敌时常使的,是以与他们交过手的人大都认得。”
明千霜道:“不错。”
方丈微一思索,道:“谭清,可有回菩提尊者来访,我和化通师弟、化千师弟与他相谈,听他说这谭清不是十多年前便已逝世了么。”
明千霜道:“是。”隔得片刻,又道:“可谭清还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尚在世间。”
柳惜见移目去瞧了明千霜一眼,又转看一空,道:“师父,那赵寒山是多大年纪?”
一空道:“看起来,是有五十多岁的。”
柳惜见道:“五十多岁,谭大侠的三个儿女只怕不会有这么老吧。”
明千霜微微点头,道:“也是,那日听庄主说谭清的儿女今已长大成人,那多半是和咱们差不多的年纪,五十多岁,那只怕不是了。”
化真方丈道:“照两位少侠所说,赵寒山既不是谭清的儿子,谭大侠的这门功夫又是其他江湖人也认得的,少侠你也会使,那不排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