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惜见行出一阵,回头一看,见树木已将方才那地遮断,凝听身后无人,随即从侧边兜绕回去,到了方才那地左面不远处,见佟超、李炳坤两人还立在当处说话。柳惜见细细隐伏在树丛上听二人相谈。
只听得李炳坤道:“我看那朱姑娘哭的伤心,该不会是假吧。”
佟超道:“她来的也太巧,又这样轻易便走了,我总觉有古怪。”
李炳坤道:“人家好歹没不依不饶冤枉咱们,也不必多想了。”
佟超右手食指轻轻击在太阳穴上,思了片刻,道:“李大哥,依你说,昨晚埋那尸首的会是谁呢?”
柳惜见听他这么一问,心中一凛,听那李炳坤说道:“不瞒你说佟兄弟,咱们虽不知道他们全名,可我当时一听他们喊‘常师兄’,便想到了万古山庄,嗐,也是大哥见识粗浅,所知武林中姓常的便只常庄主他们一家。”
柳惜见微微蹙眉,又听那佟超道:“李大哥,我那时所想和你一样,只是这话咱们却不能说。那黄飞虎不知是怎样人,咱们又不能断定昨晚埋黄飞虎的便是万古山庄常家的人,说了,又怕冤枉人,又怕惹祸上身。咱们便是日后出去,也不能对第三人提起。”
李炳坤道:“佟兄弟你说的是啊。”
佟超道:“李大哥,小弟说一事,你帮着参详参详。”
李炳坤道:“你说吧。”
佟超沉吟片时,说道:“我一直疑心朱小燕说假话,疑心朱小燕并非朱小燕。”
李炳坤微微皱眉,道:“兄弟你是说,朱小燕说给咱们的身份是假的?”
佟超道:“不错。我想,若朱小燕这人是假的,我疑心,她和昨晚那伙人要么是一伙的,要么是仇敌。”
李炳坤默言不语,过了一会儿,道:“若是一伙的,那他做什么要把同伙埋下的尸体带走,既是同伙,那不该帮同伴守好这个秘密嘛……还是……还是他们反目成仇了,这小姑娘要回来带走那具尸身,威胁他们。”
佟超道:“不,我想的是,这姑娘不知什么缘故又重回来这埋尸之地,却正碰上了你我在挖这具尸首,她为了不让咱们把这尸首带走或把这消息泄露出去,方才跳出来阻拦,把那尸体带走。”
柳惜见暗道:“好聪明一个佟超。”
李炳坤静立半晌,说道:“兄弟,是不是你想太多了,我看那姑娘说话诚诚恳恳,当不会是假话吧。”
佟超摇摇头,道:“我不信这什么托梦之说,她来的又真是太巧了,咱们才把那尸体挖出她便来。还有,她说她脸被火烧伤,这我也不信。李大哥,我也曾见被火烧伤的人,那真是面目全非,脸上到处是伤疤,不会只有一半的脸伤着的。我瞧,她便是不愿被人瞧见真面目罢了。”
李炳坤却不以为然,但也未出口反驳。
佟超道:“自然,这也只是兄弟的推测。另有一可能,她若是那埋尸之人的敌人,想来这尸首会是个把柄,兄弟想着,她会拿那尸首去威胁埋尸那一干人。”
李炳坤道:“哎,我实在想不到这些。那要是那姑娘说的是真的呢,她日后真有事上门来求助你我,我可要帮人家的。”
佟超道:“那自是要帮的。”
李炳坤道:“纵是那杀了她师父的是万古山庄的,我也要给这姑娘讨个公道!”
柳惜见闻言,不住点头。
佟超道:“哎,大哥忘了说一事,那便是查明了事因再说,要是那黄飞虎是死有余辜呢。从没听说万古山庄干了什么有违侠义的事,咱们得查明了各事细端,瞧那黄飞虎是不是真死得冤,瞧是不是真是万古山庄的人杀的人,诸事查得明白,这才给人家去讨公道呀。”
李炳坤连连道:“不错不错。”
他二人论明白了这些,便接着寻那玉美人去了。柳惜见听他二人走远,出了来,将先才二人扔的锄头捡了,提了吕山尸首,往远处的另一座山头行去。直过了两座山,听四面无人,她方停下,重新挖一个深坑,将吕山埋了。心里只想道:“怎地便这么巧,二师兄他们埋人的时候被佟超他们瞧见了。”
这却是楚云岫的主意,楚云岫与柳惜见从禹州赴容县的路上曾路过这玉山,昨夜楚云岫、常衡一行人商议着埋藏吕山时,楚云岫便想禹州偏僻,少有人去,不如便将吕山埋在近禹州的地方,思来想去,便想起这地来,同众人一说,各人答应,便把吕山带了来埋葬。可是偏巧那李、佟两人入林来歇息,被他们瞧见,惹他们误会,把吕山尸首又挖了出来,可劳动柳惜见回来找补。
柳惜见埋葬了吕山后,将那锄头拿到另一山去扔了。这才去寻吃的,可大冬日里,树木枯衰,寻了半晌,既没见到什么野果,有没见什么小禽小兽,不由得怨道:“这恁大个山林,怎么连只鸟儿也没有。”当下气呼呼的又往别的山林去。
过了两盏茶的功夫,只在一棵横倒的枯木上找见了些木耳,她也管不了了,便把那些木耳摘了,脱了外衣包着,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