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把蒙浮差给我带吧。”
柳惜见道:“我害得你多走了这冤枉路,劳苦伤身,这人,我自该帮你带一程。”柳惜见与楚云岫同行多日,自知他轻功怎样,也不敢让他负重涉险,便把蒙浮差一同带着,让楚云岫轻身下崖。楚云岫自也知她好意,更知人命关天,也不多逞强,由柳惜见自去。
柳惜见一手提了吕山一手抓起蒙浮差后背,便纵行下崖,她一面要照看楚云岫,行得便慢了。两人以崖上的草木、突石借力,不多时,便到了崖下的山道上。
楚云岫放眼望去,只见山间嘉木葱茏,隐隐还有雾气,风清气爽,兼之寻到路径困境已消,越发觉得心旷神怡。
柳惜见心中自也安然,两人沿着山道行去,未走多远,又遇到一对夫妇,问明他二人也是要上半边崖去,柳惜见施展轻功带了二人上崖,这才又回来,接着行路。
约摸走了小半个时辰,遇到一村,两人商议,若是进村便说他们是姐弟,那蒙浮差是他们大哥,因从高处掉下来瘫痪,两人要带了他去容县寻医。吕山用被褥裹着,两人便说赶路时常要露宿,那是两人御寒用的被子。
商议定了,楚云岫便把蒙浮差负在背上。柳、楚二人进村寻了几个村人问路,得知去往容县确是要经过大龙河、五丁山、坡头、坡脚等地,乃是往西北而行。
柳惜见两人得了指点,又找村民们买了干粮,同他们道了谢,这方前行。这会儿路宽,两人展开轻身功夫行进,便快得多了,日落之时,二人已出了簸箕谷。
过了簸箕谷,村落便少了,行至天黑,到了一处山坳中,见有星星点点的暗光,细看,又是一村。他二人实也疲累不堪,柳惜见便道:“师弟,咱们去那村里借宿,歇一宵吧。”
楚云岫道:“也好。”两人当下拐入那村中,探问之下,才知那村名叫猴儿颈,可在村中连问了四户人家,都不让他们借宿。到了第五户人家时,柳惜见看那人家茅舍宽大,便走去敲了门,同那户人家借宿。
开门的是个十六七岁的女孩,柳惜见向她说了来意,那女孩不敢便答应,道:“我先去问问我爹。”说罢,便转身回了房中,不多片刻,一老汉从正房里出来,他身材高大,将那一扇窄门堵住。背后亮着油灯,柳惜见看不大清那老汉面容,只见他耳边几丝头发微微卷翘起来,光照下看来甚是显眼,那老汉看了柳惜见两人许久,淡淡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柳惜见将先前与楚云岫商定的说辞搬了出来,那老汉指了左手旁的一间屋子,冷冷道:“你们今晚住那吧。”
柳惜见同他道谢,他也不理会,径自回房去了。那女孩同柳惜见两个道:“你们进来吧。”柳、楚二人这才敢进院。
柳惜见问道:“姑娘,我姓柳,怎么称呼你呢。”
那女孩道:“我姓蔡。”
柳惜见道:“有劳蔡姑娘了。”说着,几人已进了屋,只是屋中甚黑,那蔡姑娘拿来一盏油灯,柳、楚二人才瞧清屋中情形,只一张床一张桌子。
蔡姑娘道:“家里便只剩这间房了,二位将就些吧。”
柳惜见道:“姑娘,你家里可还有别的房室吗,能再给咱们一间吗?”
蔡姑娘道:“没有了。”
柳惜见无法,只道:“多谢了。”
蔡姑娘将油灯留了下来,便出房去了,楚云岫将蒙浮差放下,道:“师姐,一会儿我到外面睡去。”
柳惜见道:“若是那样,咱们何必来借宿呢,这样吧,我睡床你睡地。”
楚云岫还是觉不妥,迟疑不答,柳惜见道:“那我睡地你睡床。”楚云岫连忙摇手,道:“不不不,师姐睡床,我睡地。”
柳惜见笑着点了点头,将那床被子掀起抛给楚云岫,道:“你拿这个垫着。”
楚云岫一手接过,便把那被子铺在地上。他们有内力护身,倒不怕冷,只是既在屋檐下,便希望有个干净的睡卧处,因此用被子等物垫着。
柳、楚两人用了些干粮,听门外静悄悄的,柳惜见开门出去瞧了瞧,见正屋中灯已灭。她本想要些热水来洗脸,但见如此,也只得退回了房,同楚云岫道:“睡吧,明儿一早还要赶路。”
楚云岫把蒙浮差抱了放在那被子上,自己也躺了下去,柳惜见将油灯吹熄,把剑放在枕头边上,自己睁着眼睛仰躺在床上,总觉心中不踏实,过了良久,她又思索起连日来各事,渐觉眼皮发沉,慢慢睡去。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她忽觉面上有股冷气吹来,一睁眼,只见门慢慢开了。柳惜见一看地下,楚云岫并不动声,又闻听得他呼吸匀稳,显还在睡着。柳惜见慢慢探手将长剑拿到手里,斜目向门那里瞧去,见一人脚步轻轻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