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从北边的崖上传来,柳惜见两人掩好了吕山尸身,提剑往北面走去,及至上了崖,便见五六个人在远处的石场上相斗。柳惜见朝楚云岫使了个眼色,两人便走去一大石旁,藏于石后,静观前面情形。
片刻后,已看出前面是五人对付一人,且五人攻势甚猛。被攻之人被围在最中,那人身着赤褐色衣裳,一半的头发披散了下来。楚云岫低声道:“师姐,他们以多打少。”
柳惜见知他起了仗义之心,道:“还不知是怎么回事,先瞧明白了。”
楚云岫扭头过去,忽见前面被攻那人转过脸来,一见之下,不由得大怒,一拍那块大石,道:“是他?”
柳惜见也看清了被攻那人的面颜,道:“那不是蒙浮差吗?”
楚云岫道:“就是他,这人杀了龙云师兄和如柏师弟,还有咱们好些师兄弟,都是死在他手里的。”龙云、李如柏与他交好,当日两人被蒙浮差所杀,他无力相救。先时看不清被群人围攻的是蒙浮差,他秉着少不围多之心,本还想出手相助被攻那人,此刻瞧清那人是蒙浮差,却恨不得自己也上前去与他厮杀。
柳惜见看了良久,见那五人围攻蒙浮差一人还是只与他打了个平手,心虽恨蒙浮差手辣,大杀本门弟子,却也叹服他的武功精强。
柳惜见暗叹之际,忽见围攻蒙浮差的一黑衣人一脚飞蹬上身侧另一光头大个的肩膀,举剑纵下,对着蒙浮差脑袋劈去。那蒙浮差身子一旋,避开那人下来的剑尖,将剑左转横插,直刺向那光头正胸。柳惜见正为那光头揪心,只是手上没什么暗器,不能施发出去解救。其实纵是有,也未必能抢蒙浮差之先,只是眼看蒙浮差又要伤人性命,没法无动于衷。正想褪下自己剑鞘去击蒙浮差,便见一扎着双辫的黄衣姑娘斜伸出一根峨眉刺,扎往蒙浮差右腕。
见得蒙浮差手微下沉,避开那女子峨眉刺,右足飞出,踢向那女子左胁。那光头趁蒙浮差这一顿之机,向后一跃,免过杀身之祸。那女子却没躲开蒙浮差一踢,被蒙浮差一脚踢翻在地。也不知是不是蒙浮差下脚力太猛,那女子倒地便爬不起身来。蒙浮差转身又与黑衣男子余人斗起来。
一头裹红巾的男子握了柄鬼头刀,砍向蒙浮差背脊,楚云岫喜道:“好,好,砍死他。”柳惜见也目不转睛瞧着前面情形,那红巾男子的鬼头刀砍向蒙浮差背上,只听得“铮”的一声,蒙浮差身子晃了晃,却没受什么伤,柳、楚二人睁大了眼睛,互相瞧了瞧,均是称奇。
那红巾男子显也是不明为何,神色惊讶。蒙浮差哈哈大笑,那五人中不知是谁喊了声“是风云簿”,只听蒙浮差应道:“不错,是风云簿,铁宛苏,你敢砍风云簿,是不想活了么?”
那五人罢了手,你看我我看你。
柳惜见思量道:“什么风云簿,没听说过呀,看他们神气,那风云簿倒似件要紧的东西呢。”
那黑衣男子道:“铁大哥,咱们误砍风云簿,出于无心,回去同主人禀明了领罚便是,这厮敢偷取出风云簿,才是该死。”
那头戴红巾的铁宛苏道:“是了,莫兄弟。”
蒙浮差道:“哼哼,那边还有两个鬼鬼祟祟的,这扶疏岭的秘密就被外人听了去,莫霄竟,你一个疏律长老便是这么维护主人的么?”
柳惜见闻言,心道:“这是说我和楚师弟么?”念头才过,便听前面有人道:“后面的两位朋友,请出来说话。”
柳惜见看行藏已被识破,便同楚云岫道:“出去见见吧。”两人遂自石后走出,向前面六人从容行去。
蒙浮差一见柳惜见从石后走出,微微一愕,待她行得近了些,笑说道:“你竟还活着。”
柳惜见斜目去瞧他,却不言语。楚云岫以为蒙浮差那话是对自己说,怒道:“你才是该死之人,该死之人尚活着,咱们又怎么会死!”
蒙浮差双目仍是注定了柳惜见,道:“车怀素说,那地下行宫里有个鲤鱼池,池里有个投鱼食的管子,那管子暗通机括,平日里是装满鱼食的,但要是没了鱼食,便会触发机括,喷吐毒烟。鱼管里的鱼食落尽,是十个时辰。”他近前两步来,笑道:“你在毒烟喷出来前便逃了,怎么,是拿了那姓游的和那萧兵垫脚了么?”
柳惜见听了蒙浮差话,也是一惊,她不知那地下行宫中还有这样的厉害陷阱,若是当日自己和李允贤再等几个时辰,只怕没命了,一想到此处,不禁后怕。当下强忍了气道:“尚子麟扔了几个下去,你又扔了几个下去,池子都被填平了,哪里还有什么毒水,我们受了你们惠,便是跟着你们这么过去的。”
蒙浮差撇嘴一笑,道:“你今日,未必能有那么好运气了。”
楚云岫眼瞧着柳惜见,心道:“他们说的是那日过毒池的事。”
铁宛苏诸人有些不耐烦,那光头往柳、楚两人看来,道:“两位在那石头后面鬼鬼祟祟不现身,是想做什么?”
柳惜见朝诸人一拱手,说道:“我们并非有什么恶意,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