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伤势怎样?”
柳惜见道:“不大好,要找个僻静的地方运功疗养。”
梅渡言四下里看了一看,道:“你的伤拖不得,槐州城里又有师父他们的眼线,咱们便先找一处林子安身,你好疗伤。”
柳惜见点点头,白珍和梅渡言将她扶到马上,梅渡言怕柳惜见受不了颠簸,便把自己的马让给柳惜见骑了,自己牵着马缰步行,在前探路,白珍骑了自己马随后。
天色渐渐暗下,过了一阵,几人来到一片临溪的松林中,柳惜见支持不住,便道:“这里便好。”
白、梅二人驻马停下,柳惜见爬下马来,道:“梅大哥,我运气行功,若有什么禽兽近身,劳你帮我驱走。”
梅渡言道:“这你放心。”
柳惜见到了一株树下,盘膝而坐,闭目凝神,便运动体内真气行转,疗愈适才所受内伤。梅渡言到近处捡了木柴,在柳惜见不远处生了一堆火,便和白珍两人一起坐在火旁。
白珍曾听梅渡言说,受了内伤之人运功治伤,也是万分危险的事,便是身周声响大了惊着,也会走火入魔,因此是一点声音也不敢出。眼看柳惜见头顶冒出一丝丝白气,又惊又奇。及至后来,见柳惜见面上隐隐笼了层紫气,又过了半个时辰,那紫气转化为红气,后又由红转青。白珍不懂,只觉奇妙。捱到了深夜,也不见柳惜见停下起身,梅渡言在她耳旁轻声道:“珍儿,柳姑娘疗伤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你若累了枕着我腿睡,我看着柳姑娘,她若有难,我好帮她。”
白珍点点头,便躺下,将头枕在梅渡言腿上。近日担惊受怕,奔波劳碌,这时脱险,心中再没了担忧,闭目不多时,便已睡去。到得醒来,只觉金阳刺目,揉着眼睛起来,见太阳出来,道:“天亮了。”
梅渡言笑着点点头,他腿被白珍枕靠一夜,早已麻了,白珍起身后,他也起来走动。白珍看梅渡言一瘸一拐的,也知他定是腿麻了,忙去帮他揉腿。
待梅渡言腿脚活络了,白珍回头看柳惜见,见她面上透出一股红气,头顶白色水气丝丝缕缕如烟如雾生出,倒比昨日所见要重得多。
白珍悄声问道:“梅大哥,柳姑娘要何时才好?”
梅渡言道:“这我也不知道。”二人再等了一阵,梅渡言便留了白珍一人看护柳惜见,自己到四面林中寻些吃的。那林中小禽倒不少,梅渡言不多时便抓了只野兔同两只鹌鹑回去,到溪边剥皮洗净,架火烤了。待熟了,两人留了柳惜见的份儿便吃了起来。他二人填饱了肚子,柳惜见行功仍是未成,梅、白二人等到午时以后,才见柳惜见睁开眼睛。两人大喜,忙起身问柳惜见伤情,柳惜见道:“这几日只要多加调养,少动内力,那便无碍了。”
白珍重行架起火来,将那留与柳惜见的烤兔肉烤热了,递给柳惜见。柳惜见饿了许久,也不客气,将那些烤肉全吃完。
几人也不急着出去,互说起别后所遇。说到昨日鸣金收兵时,柳惜见忽道:“李二哥身份不一般,怎地他陷身在山洞中,无人前来查探救应。”
白珍道:“昨天,小郑国前后来了两队援兵,一通混战,他们那个主将周将军中了敌人一箭,大伙都忙顾周将军去了。到得击退郑国人后,军中的事不知怎样便落到了那苏桃蹊身上,他也不派人进洞去寻李二哥,只有李二哥的那位副将邵冲及少几个兵士还记着李二哥,他们也曾求过苏桃蹊派人进洞去瞧,可是苏桃蹊敷衍了几句,也没派人去,便下令收兵。直到回去的路上,梅大哥穴道解了,带了我要来寻你,邵副将躲过苏桃蹊,偷偷去见了周将军,说你还在那山洞里。李二哥是宰相之子,周将军怕李二哥出事李宰相不会放过他,这才命邵副将带人回来寻。”
柳惜见道:“可昨儿怎么只见邵副将一个。”
梅渡言道:“那邵副将怕苏桃蹊有什么害李允贤的心思,怕人多惹苏桃蹊知觉,便只自己一人同我和珍儿回去寻你们了。”
柳惜见思了半晌,道:“那苏桃蹊我先前瞧着,只觉他傲慢无礼,没想到还忘恩负义呢,李二哥可冒险救了他两回呀。”
白珍也道:“是啊,只可惜昨儿他们走时忘了要李二哥小心这人。”
梅渡言道:“放心吧,邵副将定会同他说的,李允贤多谋多算,自会防备。”他从前在小郑国中,便曾听说过萧朝宰相李淼有两子,长子李允申,次子李允贤,这兄弟两人与旁的官家子弟都不同,并无什么纨绔劣性,均是崇德好学,各有所长。上回在小郑国中见李允贤,梅渡言只以为他是寻常的萧朝官员,直至昨日听邵冲提起,才知他竟便是李淼的次子李允贤,当下只惊于李淼竟会让儿子深入敌巢涉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