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和小郑国有杀母之仇,心内只怕柳惜见此一去会勾结了萧朝朝廷前来对付小郑国,当下便思量着除掉柳惜见的法子。
事变至此,车怀素已起了杀心,住步不动。寒歌深谙车怀素脾性,知她狂怒之下难顾他人,低声说道:“姑姑,玉尘还在他们手上。”
车怀素深吸一气,忍下怒来,说道:“好,便先饶了她。”
一众人行向前去,西门重觉叩了两枚细银针在手,待柳惜见左足行动之际,施发出去。他的银针同那藏在三棱金锥中的一样,细如牛毛,抹的有毒。因是极细极轻之物,射去时风声甚微。柳惜见胜在内功小有造诣,于这轻风之声尚能听辨,闻风袭来,登时提了玉尘将身一侧,让过那两枚银针,两枚银针飞往后,却射倒了两个侍卫。
西门重觉见一击未中,正暗叫可惜,忽听身侧疾风声起,眼望风响之处,正见一银簪向柳惜见飞去,心中大喜,发射银簪之人是车怀素。可银簪到半途,却伸出一手,把银簪夹了去。西门重觉一看是梅渡言夹了银簪,叹息一声,不再多动,只扔解药给中了自己毒针的那两个侍卫服用。
柳惜见阴沉沉道:“你们是真想叫公主给咱们殉葬吗?”
那络腮胡大汉道:“不知死活。”口上虽说,却不敢动手。
车怀素又拔下头上一支珠钗,向白珍刺去,梅渡言带了白珍往旁边一避,柳惜见看寒歌想要冲上,忙后退两步,挥刀往玉尘右臂上一划拉,带出一道长长的血口,说道:“再敢动,我便真不客气了!”
玉尘穴道被封,虽痛却叫不出,一受刀伤,脸上血色顿失,伤口上血不断渗下,寒歌直痛到心里去。
众人看柳惜见目射毒芒,真怕她会再对玉尘不利,当下互瞧了瞧,便不再妄动。柳惜见又怒又忧,身形一偏,待众人看清她形影时,见她已移了丈许,挨到一列侍卫旁,踢向一侍卫的刀鞘,拔带出一把刀来,寒歌一众人不知她何意,心中一慌,接着见她将那刀横踢,口道:“梅大哥接着。”
那刀向梅渡言飞去,梅渡言伸手抄过,众人这才知她是给梅渡言取兵刃,却又均叹她行如电速。
柳惜见一颗心也狂跳不已,四面皆是敌众,白珍又不会武,更不知城门外有没埋伏人手,是一点脱身之机都不见。急思之间,眼见红日西垂,心道:“只有拖到天黑,才好借暮色遁走,可要如何拖延呢?”
梅渡言也看出眼前形势险恶,暗暗思计半日,别无法子,所想也与柳惜见一样,危机当前,只得摒除前嫌,移近柳惜见,低声同她道:“拖到天黑再放人。”
柳惜见点点头,脚下行得更慢,一步只走婴孩那么宽的步量,还不时走走停停。寒歌、西门重觉众人颇不耐烦,却是无法。车怀素和修狐心思较灵,已觉出柳惜见在拖延时刻。车怀素低声吩咐了自己身旁的一个老嬷嬷几句,那老嬷嬷便即离去。此后,过了两刻钟才行出一里多远的路,西门重觉等也察觉有异。
西门重觉道:“姑娘不如爬着走吧。”
柳惜见道:“我是没什么的,你们金枝玉叶、身娇肉贵的公主肯么?”
西门重觉心道:“这是哪里来的坏丫头。”
两方正在互打主意时,猛听得不远处房上有兵刃相撞之声,不少人向声音来处望去,见了前面五六个人在屋脊之上打斗。柳惜见双目却不敢离了前方,仍注视车怀素一众人。寒歌也目不斜视,只看着柳惜见和玉尘。
又听得空中传来一阵呼喝之声,过了片刻,修狐叫道:“是张大人和那盗布防图的人。”
西门重觉道:“没错么?”
修狐道:“就是他们。”
六七日前,小郑国布防图险些被盗,那盗图之人被围困于城内却一直捉拿不到。车鼎空派了许多人搜查,今日才追查出盗图之人的下落。却也凑巧,正遇上柳惜见等人路过。
车怀素听说是盗布防图的人,忍不住往屋上看去,吩咐道:“修都督,西门将军,你们去帮着捉拿那窃图之人。”
修狐和西门重觉齐声答应去了,柳惜见等人趁着这空停下不动,等了不多时,西门重觉和修狐已押了盗图的人来。捉拿盗图之人的那几个官兵也一起上来,同车怀素行了礼。修狐押了盗图人越过柳惜见等人,来到车怀素身旁。
柳惜见和梅渡言看此刻众人心神在那盗图之人的身上,互使了个眼色,便想趁机遁走。寒歌却一直盯着柳惜见几人,见柳、梅两个互相使眼色,看出二人用意,说道:“可别想跑。”
柳惜见看有人还没忘记自己几人,且又偏偏是寒歌这个武功极强之人,断了逃跑的念头。
那面车怀素已在斥骂那盗图之人,柳惜见听得车怀素道:“也还真有本事啊,能躲得到今日。”
盗图那人道:“多谢夸赞。”
柳惜见为防寒歌,一直没向盗图那人看一眼,但此时一听那人说话声音,甚觉耳熟。又听别车怀素道:“哼,今日落网,要死要活,可全靠你自己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