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辰听了这话,暗暗忧心:“查琉匪武功比邹无晋虽略有不及,却远胜关无奇。若是关无奇与邹无晋一强一弱联手,那柳师妹和明师弟便不需费力。可若是邹无晋和查琉匪强强联合,那柳师妹他们可没半点胜算。”
厅上许多人也想到此处,亲者忧急,仇者暗喜,非亲非仇的等着瞧热闹。
柳惜见先前出言逼退宗照英引邹无晋应战,是怕伤了宗照英得罪施清浩,此外想趁机再除掉一个金家的高手,她所想抵敌所能抵敌的也只金家的高手而已,这时查琉匪想要插手,对方一下增了人势,原先心中谋划的杀敌之策已不管用。又不知查琉匪此来是朝阳教的授意还是自请,内中有无阴谋,心底实是不愿答应的。
关无奇本没想到查琉匪要来相助,他自知查琉匪武艺胜过自己,由他来报仇更多了把握,自己也不需多麻烦,查琉匪一说完请求替换等言语,关无奇便道:“妹夫你们那么疼爱无鸠,要给他报仇又有什么不可呢,你来便是你来吧。”
班炳煌暗想,要不己方也换人,只是思来想去,庄中武功高的长辈们都不在,余下的师叔们武功还未必及得过柳惜见和明千霜,只暗叹默言。
明千霜也在思索应对之策,查琉匪与邹无晋联手之强是他所不可想的,但柳惜见此前将话说绝,这时临急来找对策,却是难找。无法可想之时,念及柳惜见要因自己丧命,暗道:“我可连累你啦!”
查琉匪看瞧柳惜见和明千霜两人,问道:“两位贤侄,你们不会介意吧。”
柳惜见笑盈盈道:“怎么会,只是……”她说到这忽然止住,看向朝阳教一干人的座位,接着道:“我方才引广源镖局刁少侠的两位夫人去方便,听他们说贵教才放逃了个要紧囚徒,是极要紧极要紧的,不是说救走那囚徒的独眉和尚蛮厉害的吗?查前辈是朝阳教的高手能人,晚辈怕朝阳教主要委派您去追寻那囚徒呢。晚辈和明师兄虽未必比得过前辈,但也不是窝囊废,只怕侥幸之下,伤了前辈,会坏贵教的事。”
朝阳教众人听她说到“囚徒”时,微觉奇怪,到得听她说到“独眉和尚”,已觉雷霆一震。那时人人明白柳惜见所说是司马罄逃匿一事。祝堂跃、卓秋鸣、查琉匪皆是司马徽心腹,司马罄被囚被救各事他几人均知晓,厅上便只石温一人不知此事。
祝堂跃等人此时又惊又怕,惊者,柳惜见竟知司马罄一事。怕者,柳惜见适才言语,暗含告诫威胁,若是查琉匪敢再掺和给关无鸠报仇一事,那她便将司马罄多年来被司马徽所囚之事公诸于人。这几个当世豪侠,也多经历过生死险阻,但曾少有胆怯的时刻,这时却被柳惜见几句话吓住,流言非流言,他们如何不惊不惧。
刁信的两个夫人听了柳惜见话,更是提心吊胆,又怕丈夫责骂,又怕公公怪罪。
厅上余人虽听得不明所以,但瞧柳惜见和朝阳教诸人的神态,神思灵敏的已品出了味,暗暗沉思。
朝阳教的来人中,祝堂跃为最尊,石温为最强。如今石温不理他们的事,柳惜见的话他虽不明白却也没问。
祝堂跃听了柳惜见话后已暗暗权衡利弊,原来司马徽得知柳惜见在洛水镇一人除掉金家四大高手后,暗惊她的心计手段,只怕来日柳惜见会转成为朝阳教的大敌,便有除去柳惜见之意。石温回教后,司马徽听石温几次提及柳惜见,听言语石温竟是想让他侄儿娶柳惜见,司马徽对柳惜见已有歧见,哪里还容许,反觉柳惜见是红颜祸水。后金起陆来信,要他帮金家做个见证,司马徽揣度其意,知金起陆是想杀了柳惜见报仇,索性便顺水推舟,顺道也帮自己除了柳惜见。
祝堂跃等人来时,司马徽已传达了此意,祝堂跃几个看用金化成寻仇之路不通,本想再用其他事挑起柳惜见和金家的纷争。后来却出了明千霜的事,旁观至此刻,除去柳惜见有望自是暗喜。却又虑明千霜,几人曾听说过明千霜的一些事,知明千霜小视不得。关无奇武功在祝堂跃等人眼里算不上高明,纵是还有一个邹无晋一同,还是怕到时变生意外,柳惜见逃了过。是以才让查琉匪将关无奇替换下来。
哪知柳惜见竟用司马罄一事来威胁,祝堂跃思量再三,不得不先顾司马罄一事,终说道:“查师弟,为兄一会还要给你安排事呢,你怕是不能上阵了。”
查琉匪明白师兄意思,只又得含愧同关无奇致歉,退了回来。关无奇依附朝阳教已久,司马罄又是在他手下被放脱的,他早怕司马徽会责怪,对朝阳教的人哪敢有怨言,只诺诺遵命。
柳惜见将局面扭转回正轨,安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