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休的,我便只好把你们一同放了。”
东方五弦闻言,只如置身在狂风骇浪中,时而被推至浪头,时而被压入水底,难平难息。良久才低声道:“是程坛主给我求的情。”
常泽道:“不错,你们也太大胆,竟敢在我眼皮底下闹事!”他深吸一口气,说道:“知道是你率领金家弟子后,师姐便求我,抓住你们后,饶你一命。我向来敬她,本应答应她,可你们所为半点不值得饶恕。咱们探知你们分三拨人进来,一拨人抢龙首刀,一拨人救金化机、江时安,一拨人断后接应。我便和师姐说,你要是志在龙首刀,亲自带弟子来闯宝界山,那我定会杀你。要是你领弟子去救金化机和江时安,那我便饶了你,也饶了你手下那些小弟子。好在你没有一开始便前往宝界山,只是闯到金化机住的房里。”
东方五弦强笑道:“常庄主果是处事有方。”
常泽道:“你所问一事便是如此了。”
常夫人道:“程师姐近日为周太师叔后事日夜忙活,劳累不堪,想必这时已睡下了。”
东方五弦明白常夫人是叫自己不要去寻程秀,坐回椅中待了片刻,重又站起,双眉拧成一团,朝常泽夫妇拱手道了句“告辞”,便穿出门外,眨眼功夫,背影已没入夜色中。
常夫人听他走远,轻喝道:“都出来吧!”只见一书架后闪出两个人影来,却是常亦常衡兄弟。常泽书房有条与客厅相通的密道,常亦兄弟听到父母与人在书房说话,便偷溜来听。
常泽看向他二人,说道:“你们两人惯会听墙角的。”
常亦笑呵呵叫道:“爹,娘。”常夫人白了他二人一眼。
常衡道:“怎么这东方五弦好像还挺怕程师伯的?”
常亦道:“他那哪是怕啊,我瞧着倒是爱程师伯呢。程师伯对他多半也有意,不然干嘛给他求情。”
常衡道:“可他是金家人啊,程师伯平日里最恨金家的人了,怎么会对他有意?爹,娘,你们说是不是?”
常泽道:“你们是要我和你娘也做背后私议人家的长舌妇吗。”
常亦常衡兄弟俩这才闭口,常泽道:“都给我回房去!”
常亦道:“娘,你熏衣裳的香放哪了?”
常泽道:“你一个大男人要什么香?”
常亦道:“二弟整日在马厩待着,衣裳上都是马粪的臭味,我拿香给他熏衣裳。”
常夫人半笑道:“还嫌臭啊,你们日后也别骑马了。”
常衡笑道:“要是马和马粪一样臭,我还真不骑了。”
常泽道:“那马粪不是从马身上出的吗?”
常衡道:“那全不是一回事呀。”
常泽伸出食指在额前虚指两下,说道:“你们哪,要学着把不是一回事的事变成一回事。”
常亦兄弟不明他意思,呆立原处。常泽看了看天,道:“天太晚了,日后再同你们说,快回房去了。”
常夫人道:“香在神龛旁的红木桌抽屉里,你们自个儿找去吧。”常亦兄弟答应着出去了。
常夫人道:“方才你怎不和东方五弦说,要是他今日一来便去闯宝界山,师姐会亲手杀他?”
常泽道:“这人对师姐用情至深,是个情痴,要是真和他说了,那不是伤人吗。”常夫人默默不言。
原来常泽适才还有一件事未说,那便是自己说完东方五弦先闯宝界山和先闯金化机两人住处的不同处置办法后,又说了龙尾刀于万古山庄的要紧。程秀听罢,出神半晌,道:“师弟,龙尾刀是咱们镇庄之宝,是我一时糊涂,才会想着饶过他。你放心,要是他真亲身来闯宝界山,由我来了结他性命!”
常泽问道:“夫人,你说要是东方五弦真亲自来闯宝界山夺龙首刀,师姐会杀他吗?”
常夫人点头道:“会,师姐会的。”
常泽道:“是啊。”心中默道:“师姐可比咱们这些男儿汉强多了。”
程秀今日在倾鬟水阁郁郁,为的便是这事。她暗怕东方五弦亲身来夺宝刀,又要刀兵相见,心底忧惧,面上便也难展欢颜。
常夫人道:“东方五弦,和从前一样,性子倒没怎么变啊。”
常泽道:“是啊,他今夜来问了这事也好,知道师姐也并非全忘了他,日后为敌,遇见咱们的弟子,总会念着师姐的情义,念着今日我放过他们的情恩,手下留情。”
常夫人道:“你怎知他定会记着?”
常泽笑道:“他这个人,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