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霜道:“这东西也像人一样,原本成双成对的不知哪一日便南北分隔东西流落。”
卫仪卿道:“只是件东西,师兄何必这样感伤。”
明千霜道:“师妹说的是。”隔了片刻,他又问道:“听那店主说这瓷瓶可不便宜呀,柳惜见只是万古山庄的一个小弟子,她怎会有这么多钱来买这东西。听说她管庄上的账房,可别是动用了庄里的钱吧?”
卫仪卿道:“师兄多虑了,师妹十五岁那年给咱们山庄新辟了朱砂和茶叶两门生意。生意没成时,师妹便和师父说,要是她能将这两门生意打通坐大,那这朱砂石和茶行两门生意每月的盈利,她要一分。师父答应了,后来师妹真把这两样产业做起来了,师父便兑现诺言,还每样产业都多让了师妹一分的利润。她花的钱都是自己的,师兄你放心。”顿了一顿,又道:“何况师父师娘每月都会查庄里的账目,师妹要是做鬼,早被他们发觉了。”
明千霜道:“敢和庄主要钱,这丫头胆子真不一般。”
卫仪卿道:“师父说,那是雄心。”
明千霜笑了笑,道:“师妹你还有别样东西要买么。”
卫仪卿道:“没了,我正想回去呢。”
明千霜道:“那咱们回去吧,我帮你拿。”他接过卫仪卿手上的两块肉,沿来路回去。两人离万古山庄不远,见常亦走出山庄大门,卫仪卿道:“大师兄,你也要出门么?”
常亦笑道:“闲来无事,出去走走。”他知卫仪卿饮酒只恐她身子不适,为此记挂了一夜,今晨送别众人忙完父亲交代的事务便找卫仪卿来了,偏卫仪卿离庄到万仙楼拿东西,常亦问了几人才知卫仪卿出山庄来了,特来寻她。又巧出门便见卫仪卿和明千霜同行回来,明千霜再旁他不好明示亲近之意,只好胡答卫仪卿问话。
常亦看向明千霜,道:“四师弟,你去蜀州时还小,怕是记不得这城里的路,日后要想出来走动,可以叫我和你一起出来,我也能给你引路。”
明千霜道:“多谢了。”
卫仪卿道:“大师兄,我拿了好些东西,那我和四师兄便先回去了。”
常亦为她而来,如今才见就要分道,心中说不出的尴尬滋味,却仍道:“好。”
明千霜道:“常大公子,这便告辞了。”
常亦听他这么称呼自己,笑容一敛,道:“四师弟……”明千霜似没听见他呼声一般,大步往庄子里走去。卫仪卿看一眼明千霜背影又转头看一眼常亦失落的神色,道:“大师兄,四师兄受了那么多苦才变成这副模样,你别往心里去。”
常亦满脸痛惜神色,道:“师妹,四师弟他还怪我们呢,和我们在一处时他也不说话,说一句话也是当我们仇人一般,他不叫我师兄,不叫爹师父,是真的恨极了我们了。”
卫仪卿摇头道:“不会的,总有一天四师兄心里的疙瘩能解开的。”
常亦道:“小时候他中化血针时是师妹你和他作伴十几日,他为这还肯和你好好说话,要他解开心里的疙瘩,多半还要靠师妹你了。”
卫仪卿也是一脸愁叹,常亦道:“我今儿也没心思出去溜达了,这就回去吧。”
卫仪卿道:“是,那便回去吧。”他二人一同进门,在后远远看到明千霜背影,到了一处岔路,明千霜忽然停下,卫仪卿和常亦对望一眼均又快步走上前去。到了明千霜跟前时,明千霜将手中提的肉块交给卫仪卿,道:“你们女孩家的住处我不便去,这东西要你自己提回去了。”
卫仪卿笑着接过两块肉,道:“是,你已帮我一路了,多谢师兄。”
明千霜淡淡一笑,转身离去。
常亦看他走远,这才问卫仪卿昨晚各事,卫仪卿早已心仪大师兄,也不多瞒,细细奉告。常亦听罢,道:“难怪爹爹和娘亲那么看重小师妹,她做事倒是稳妥,知道自己今日要赶路硬是一滴酒不沾。”他说到这又笑道:“你知道么,昨日娘怕小师妹和允然师妹偷起来喝酒吃肉,说别的也不怕,只怕小师妹失了度醉酒,今日赶不了路。爹爹却说,小师妹要是真醉了酒,那让她歇一日,后日再启程去追洪师叔他们不妨。”
卫仪卿抿嘴不语,常亦道:“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卫仪卿道:“是啊,小师妹样样都好,武功好,又能给师父师娘出主意,我是比不上的。”
常亦正色道:“她有她的好你有你的好,在我眼里,旁人再好也比不过你!”
卫仪卿心头大震,抬眸看着常亦,痴痴说不出话来。
常亦憋着一股气,满脸通红,半晌又道:“师妹,此生我只认定你一个了,你不要再说这样的话。”
卫仪卿双目含泪,满心惊喜。道:“有你这话,我什么也不怕了。”两人相视而笑,常亦道:“你好好管账房的事,我也会帮你的。”
卫仪卿点点头,道:“那我先回去了。”
常泽道:“你昨儿喝了酒,今日身上可有什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