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见自从师来未遇过这样强的对手,一时生了怯意。黑瘦高个一剑压将下来,柳惜见沉剑将他兵刃往下带,勉强躲过一击。黑瘦高个那一剑劈在地上,将地上凸起的一块石头劈成几瓣。
柳惜见脑中冒出一个险计,眼看黑瘦高个又再攻来,柳惜见步步退避,慢慢退到笼门前,她直着背脊贴在三把锁上,看了前方地上一眼,出剑去诱黑瘦高个出剑。
黑瘦高个此时已被激红了眼,猛力朝柳惜见头顶砍落,柳惜见蜷了身子打滚往前滚去,黑瘦高个一剑砍下,火花四迸,笼门上三把铁锁“哐啷”一声落在地上。
柳惜见这时已直身半跪在地上,那黑瘦高个砍落笼锁,微有些愣神,柳惜见得了大好时机,一剑向他膝弯削去,那人情急下应变奇快,还未回头便倒转剑反刺向后,那一剑刺中柳惜见左臂。幸喜柳惜见躲得快,这一剑伤她不深。
柳惜见削在黑瘦高个膝弯那一剑却是不轻,已将他左膝膝弯的筋削断。黑瘦高个一时站立不稳,伸手扶着铁笼。柳惜见跳将起来,一剑往他后背上刺去,她跳起的气力助增,这一剑直贯黑瘦高个前胸。
退在铁笼远处的另两人见同伴受戮,提兵刃冲来,柳惜见拔剑御敌,这两人武功便比不得黑瘦高个了,柳惜见十五招之内便要了两人性命。
一场激斗后,柳惜见满身尘泥。她杀尽看守之人,拉开铁门道:“徐珠。”
笼中女子拖着铁链走出笼门,道:“我是徐珠,你是谁?”
柳惜见胸脯起伏,揭下蒙面道:“说来话长,先离开这。”她看了徐珠手脚上的铁链一眼,一条长铁链锁缚双手,一条长铁链锁双足。手腕、脚腕上均有锁孔,柳惜见问道:“你知不知道开锁链的钥匙在哪?有没有在这些人身上。”
徐珠道:“有是有的,不过左手、右手和两只脚上的钥匙都不一样,由四个不同的人管着,每天轮换,有一把被姓焦的带走了,这些人身上的钥匙也未必全。”
柳惜见道:“姓焦的走了?走了有多久了?是回秦家铺了么?”
徐珠奇道:“你怎知道?”又道:“有半个时辰了吧,”
柳惜见捡起黑瘦高个那把剑,对徐珠道:“先把铁链从中砍断。”徐珠迟疑片刻,拉开双手铁链,柳惜见一剑砍下,铁链应声而断。徐珠脸现欣喜,张开双足,让铁链铺放地上,柳惜见举剑砍落,栓住徐珠双足的铁链从中断开。
柳惜见道:“这多待不得,咱们换个地方开你手脚上的锁。”说着拉徐珠走出山洞,那铁匠在洞口抱膝发抖,他听见洞中打斗之声时向内张望,看柳惜见和洞中人激斗厮杀,受惊着实不小。
柳惜见朝铁匠看了一眼,又问徐珠:“你会轻功么,可能在这峰上纵行?”
徐珠探头看了看四面,道:“行。”
柳惜见道:“好,你们在这等我,我先去那边的庙里一趟。”也不待两人答话,柳惜见已轻轻跃飞在树梢,眨眼的功夫身影便消失不见。
徐珠和铁匠相对,互问了几句。不多时,柳惜见便提了一具死尸回来,正是她昨晚在庙里杀死那人。徽州金氏与万古山庄素来不睦,两派争斗厮杀本也不是新鲜事。但柳惜见隐隐觉得袁百卉有古怪,她虽说不清其中道理。可回想昨夜庙中那人和袁百卉的说话,总觉那人和袁百卉的牵连不大寻常,未免后患,柳惜见便欲顺道清理那人尸首,那人的兵刃、暗器,柳惜见都已收来了。
徐珠一看那人脸面,便道:“金化成。”
柳惜见一惊,道:“金化成?他是金化成?”金化成是徽州金家掌门人金起陆的次子,柳惜见知道自己杀的是金掌门的公子,胆寒了三分。
徐珠恨恨道:“这小子也不是什么好人,专会欺软怕硬!”
柳惜见慑定心神,道:“走吧。”说着带了铁匠和金化成尸身下峰,徐珠紧随其后,但到得后来远远落在柳惜见身后。
柳惜见直带着铁匠翻越了四个山头,来到一个大湖旁方停下。徐珠到时,面颊通红,吐了口气,对柳惜见道:“你轻功很好哇。”
柳惜见微微一笑,对铁匠道:“你给我除了她手脚上的链子铁箍。”铁匠不敢违误,看了看徐珠手脚上的链条箍子,便从担中提出小炉,架起风箱忙活。捶捶打打,敲敲锯锯,捣鼓了将近两刻钟才将徐珠身上的铁箍取下。
徐珠得了自由,满面喜色,道:“多谢你们啦!”
柳惜见给了那铁匠四锭银子,铁匠道:“不是两锭就好了?”
柳惜见道:“你收下吧,今天让你受惊了。我多给两锭一来补这让你受惊之过,二来是要你别将今日琅玕山上的事说出去。”
铁匠道:“小人晓得。”
柳惜见道:“师傅,你这炉子风箱担子不要带回去了,留给我吧,你若想保命,便带着家人离开安州吧,在安州多待与你无益。若是仍要留在安州,这段时日也不要露财露富。”
铁匠思忖片刻点点头,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