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言不逊郁紫微,赵棠站在窗外,海畔动了动刀,公主虽未言语,但眼神也没有什么温度。
公主病了几天,四个丫头私下里分析是不是公主看上宣大人了,所以不太喜欢郁紫微,因为从那天郁紫微正在下船,公主令海畔割开绳索就看得出来,割断绳索这么危险的动作,往日公主从未这么吩咐过。
但几人分析来分析去,结论都是公主对宣大人一见钟情了。要么还能是因为什么,公主也没见过郁姑娘,怎么会不喜欢她。
但现在是赵棠怀疑葛芾棠有胆子布局,拿了一朝公主的亲事出来议和,只为用以铺垫自己的步步高升。
“呱噪得很。”这是赵棠四天来说的第一句话。
海畔听在心里,更觉得赵棠讨厌郁紫微,她说:“郁姑娘走了,公主进去休息吧。”
“不必,你去郊外看看地皮,带上千锦,她很想参与。我出去转转。”赵棠其实很想往葛都督的府里走一走,她不信葛芾棠占着应天这个肥水窝,就没一点出格的地方。
“那我让长云陪您。”海畔道。
“不必,你们自己做自己的事,都看地皮去吧,我一个人可以。”赵棠坚持,海畔也没办法,只得道:“公主小心。”
“嗯。”赵棠翻出一身布衣,改了两条粗辫子,往街上去了。在酒楼坐了一会儿,说书先生正道:“话说那当朝宰相之女嫁给新科进士,十年无子,大家都只当两人情深,但子嗣缘浅。谁知道那女子竟然背着丈夫在外头偷人,原先只是暗暗的,后面摆到了明面上,到最后,此事爆发。”
又要收银子了,收了一轮,赵棠丢了两个铜板,差不多铺平了茶盘,那先生才接着说:“原来是这新科进士根本不睡这个妻子了,也不知道为何,他们夫妻虽夜夜同床,但异梦啊,根本不行周公之礼。”
下头人喊:“为何?不是当初感情甚笃么?”
说书先生开始喝茶,又卖关子,才收了一轮铜钱,他道:“且听我下回分解。”
下头人没听尽兴,差点喊退钱了,赵棠不做声,酒楼的点心上来,说书先生要走,赵棠拍出一个银锭,“接着说。”
小二哥连忙将银锭捧上去,说书先生收了钱,朝赵棠方向看了一眼,又喝了口热茶,再次坐上了说书台。开口道:“原来这新科进士是被宰相的女儿抢来的,横刀夺爱,因为这进士原本是有妻有子的。但当时宰相的女儿看中了他,进士就选择了与妻子合离。”
下头人道:“又没人逼他,还不是他自愿的。”
说书先生笑,“说得有理,所以他二人也有几年好时光,日日缠绵,但就是无子。可人会老珠会黄,年轻的进士也不再年轻,漂亮的宰相之女也不再美丽,互相看了十年,终究是腻了。”
赵棠不语,一手托腮,那说书先生说:“宰相之女后面找了更年轻的儿郎,而那位进士这些年也攒了钱,兴许也能找愿意嫁他的贫家女。所谓夫妻,都是过路,相逢一场,各自散了。”
“这?就这?”下头听众不满意,喊着要改结局。
“也罢,”赵棠又丢了一两碎银,起身走了。
“什么东西,”郁紫微进店,丢出一串子铜钱,“你说的什么东西,什么半路夫妻,什么就散了,说什么呢?”
赵棠站在店外,见南京卫所的人围了酒楼,路人都想走,郁紫微不让,“不许走,都不许走,全都给我坐下,好好给我坐着。”她道:“你刚刚说的故事,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不喜欢,明明是千年修得共枕眠,你给我改。”
赵棠站在栏杆处,被一个兵士推了一下,她正要后退一步,被一人扶住了,那人训斥:“干什么。”兵士立马老实了,站得笔直。
赵棠冷嗤,装模作样,郁紫微有什么权利调动南京卫所的兵士,还不是这人公权私用,装什么正义凛然。
那人道:“姑娘你没事吧?”赵棠抬头,这人低头看她,“姑娘,你没事吧?”
“没事。”赵棠后退,那人说:“在下姓虞,姑娘若有损伤,可以寻我,我为姑娘出诊费。”
虞山卿,葛芾棠前军都督府的参将,现下无战事,参将带着兵来围酒楼了。里头郁紫微说:“改啊,让你改就改,我不爱听这个故事,你重新说一个我喜欢的。”
赵棠淘耳朵,里头很多听众不想被兵围着,想出来,而说书先生也没法说书,下头乱糟糟,兵士拦着老百姓不让进出。
“将军,漕运上的人说,......”有人同虞山卿回报,漕河码头上出事了,赵棠听了个隐约,她也不做声,虞山卿看了她一眼,又同里面说:“紫微,不要无理取闹了。”再就挥手,所有兵士都撤了。
“送小姐回府。”虞山卿点了个女兵出来,又道:“十人跟我走,其他人回卫所。”
赵棠退后两步,假装去看伞,半遮不遮的,换了好几把,最后选了一柄四十八骨的紫竹,丢下一点碎银,问摊主,“这位将军好生威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