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场还剩三人,宣寒光、顾况和赵棠,赵棠这马没有似雪乖顺,但似雪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在躁动,可能是见了赵棠,又被顾况牵着,一个大动作,想将顾况甩下马。
顾况也不可能当着赵棠的面对她的爱驹下狠手,只能让着似雪,眼看就要被甩下马,赵棠吹了声口哨,似雪又乖了,这一乖,站在原地,完全不肯动了。
“长公主,第一和第二,看来只在你我之间了。”宣寒光骑着他的爱驹寒光从后斜方欺上来,一样想吹停赵棠的马,赵棠在马背上一个抬腿,想将他踢下马背,“既然你不守规矩,那就下去吧。”
宣寒光避过第一脚,准备笑谈公主手下留情。结果莽莽的第二脚又来了,两匹马挨得相近,宣寒光只得勒马。
不过一瞬功夫,寒光又追了上来,宣寒光正想说公主谦让。结果永安公主在这里等着他,只见她整个人下了马,一手抓马缰,抬起一条腿就往宣二公子胸口踹去......宣寒光被踹了肋骨,只得彻底停下,而永安公主飞身上马,一个人去向终点。
这是今日宴会最大的看点:宣家老二险些被永安公主一脚踹下了马背。
赵棠一个人策马跑到终点的时候,心气儿也平了,被顾况说几句又如何,她一个寡妇,选择回京,自然是会被人说的。
宣家将彩头捧到公主身前的时候,她只拿了那一对蝴蝶琉璃佩,其他的,都没要。
杨简看到了那对琉璃佩,眼神愈发明透,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顾况也想要,但她明显不想给他。
海畔心里暗暗叹气,大都督这是不了解公主,公主是最心软的人,嘴上不饶人罢了。
海畔牵走似雪,长缨在路上等她,海畔已经离开赵棠四个月,这四个月里,她知道的并不多,长缨等在那里,她问长缨,“我什么时候和听风换回来?”
很难换回来了。宫里的人都认识了听风,认识海畔的那一拨旧人也还在,别人不说,赵宁身边的旧人多得是,长公主身边的人不能换来换去,会让人起疑心。
海畔也就这么一问,长缨说:“在外面不好吗,公主没有哪一天喜欢在宫里的。”
顾况很明显是对公主有意,海畔眼见顾大都督为公主做了许多,有心想帮着说几句,又被长缨打断,“公主你是了解的,她想做的没有做不成的,别逼她。”
永安公主回去没再骑马,宣家安排了马车,宣寒光亲自送长公主进城,贵妇们议论纷纷,觉得宣家是想攀附长公主,想要与岐阳王府争一争了。
王氏今天没来,但关于赵棠的故事没少听,例如她招惹了顾况,又抛下顾况与宣寒光携手而归,是以终于抓到了她的把柄,并吐出一口浊气,骂了声:“荡--妇。”
回宫的路上,赵棠望了一眼朱雀大街,朱雀大街有前朝清河长公主的宅子,据说这宅子不大吉利,因为清河长公主就在这旧宅里香陨了。
宣家确实懂事,宣寒光什么也没说,但给长公主的春日礼信里附了一份名录,赵棠若无其事地回了宫,又与赵玉颜说了很久的闲话,直到赵玉颜困乏,她才挑夜灯开始研读名录。
听风坐在窗台上,讲这一天,“雨露过来了,说春装该做了,问公主想做什么款式的衣裳。”
莽莽头也没抬,“赵姑娘今日可好?”
“挺好的,她识趣,什么事都不如孩子平安重要,她懂。”
“嗯,”再没多话,赵棠看过一遍,借蜡烛火光烧了名录,听风看着她,问:“你有什么打算?”
王咽秦就没安什么好心,建议顾况去西郊大营练兵,说得好听,厉兵秣马,蹉跎岁月罢了。
而且顾况就是从西南方撤下来的,他剿匪时伤了腿,前期打得差不多了,后面的人去打扫顾况先打过的战场,升得倒是快。
蒋家的新贵,三年前吃了顾况的好处,现在又来了。赵棠问听风:“滇南王今年八十有三,你说他还能活几年?”
“谁?”听风笑道:“活不了几年了吧,这么大年纪,还能吃得下东西?”
听风别的没见过,老汗王病重的时候,是吃不下东西的,日渐消瘦,慢慢也就没了。
今日跑马,宣家是真看出来了一点名堂,例如永安公主和督察院左副佥都御史大人确实交情非凡,有没有儿女私情不知道,但永安公主在杨大人这边的分量不一般。
再就是顾大都督,明显顾大都督与永安公主也有些交情,至于是哪一种交情,他们不关心,但王太师压着宣氏一族,亦可与永安公主先联手一局,看看效果。
如果公主办的漂亮,那就再谈。
宣家有宣家的打算,赵棠身份高,但只是虚设,宣家不过也是投石问路,看她一看罢了。
没有用的长公主,宣家不需要;而赵棠的价值,需要她自己去实现。什么丧夫、年纪大,宣家根本不在乎,他们要的是一个有用的长公主,如果赵棠争气,他们不介意用一个宣寒光去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