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才十二岁。”
莽莽一叹,听风问她:“别说我了,你又怎么了,日子好好的,你为什么不高兴?”
莽莽将册子递给长云,长云接过,眉头一蹙,“这不合规矩吧。”
“甚么规矩,怎么不合规矩?”听风凑过来,“要不要我帮忙,我能帮你们,这宫里的守卫都打不过我。”
长云一咳,莽莽道:“她不懂,你告诉她。”
册子给听风看了,她果然不懂,长云道:“你看这位,岐阳王府二公子,他的座位,与公主相对。”
“是啊,怎么了,你们公主还害羞啊?草原上不都这么坐的嘛。”听风撇嘴,“出察罕湖才多久,这都忘了?”
“你知不知道他是谁?”
“是谁?”
恰巧长缨送完雨露回来,还带了淑妃娘娘的一句话,“叫你们公主好好准备,岐阳王妃是个美人,她的儿子们也都甚美。”
专程讲给永安公主听的,淑妃觉得自己是在卖好,卖给赵棠好。赵棠听后,眼眸微动,道:“同太后娘娘和淑妃娘娘说,多谢她们,赵棠知道了。”
杨简是生病,病得昏沉,这一晚,妻子王氏端了汤药敲杨简书房的门,无人应答,原来杨简洗漱去了,王氏点燃书房内所有风灯,瞧见丈夫这两日关在书房内作的画。
画像完成了一多半,轮廓已成,唯有风景草木还没描完,瞧背影,不能分男女。
王氏也没多心,想用镇纸压着,以免被风吹走,可偏巧窗外一阵妖风吹过,那纸画作吹向一个小箱子,小箱子搁在杨简书房的角落。
箱子还上了锁,王氏用手帕擦了擦落灰,想原样放下的时候,杨简进来了。
“相公,”王氏转头,杨简看向她手中的箱子,眼眸微动,王氏赶紧放下箱子,去扶杨简,“外头起风了,怎么不多穿件衣裳,”又招呼婢女,“春水,快给大人拿件大氅来,就天青色的那件。”
王氏督促杨简喝了药,又小坐了一盏茶的时间,最后才出了杨简的书房。
箱子里是莽莽少女时候的一朵头花,那时候莽莽不过垂髫之龄,杨简也还小,趁莽莽不注意的时候,抓她的头发,莽莽斯文又害羞,不敢和他起冲突,也不怎么和太傅告状。杨简就爱扯莽莽头发,那天还抓下来一朵头花。
三年后,莽莽就嫁到察罕湖了,杨简大哭了一场,哭得直不起腰来,杨素去送了长公主出嫁,杨简没去。
杨简那时候觉得自己一定会哭得眼睛都瞎了,莽莽才十五岁,圣上怎么舍得她远嫁察罕湖,那是个什么地方,地处西北,遥不可及。杨素锁了府门,杨家公子一年后被派往太湖,接着又是应天,再接着是苏州,杨简离京五年,叶玉真就是在他离京的第五年来了京城。
那时候叶玉真还是岐阳王世子,杨简也在离开京城后悄然成长,回京后的第一年,王太师就来提亲了,说幼女娇憨,不求富贵通达,但求一良婿以托终身,杨简就是那良人。
叶玉真是如何出尘脱俗,王氏也曾见过的,但初见杨简的时候,王氏就觉得心陷落了。叶玉真很美,很好,以她的家世,做个岐阳王府的世子妃也压得住,可她就是更喜欢杨简。
太师夫人高氏其实与当时的岐阳王妃杜氏闺阁中相识,王氏想嫁给叶玉真,不过是母亲一封信一句话的事情。现如今,王氏眼神不善,春水最怕王氏这样的心情,春戈不过给大人衣裳多打了个结,就被王氏指给了家中养马的马夫。
王氏,不是善类。春水也瞧见了大人书台上的画,并不是不能分男女,那线条,怎么会是男子。
春戈原本要嫁给马夫,后面大人出面,说黑山还未娶妻,王氏从不在明面上驳大人的面子,便笑道:“是我马虎了,黑山也还未娶妻,看我怎么就忘了。”
春戈嫁给黑山,黑山当了杨简书房两年的守卫,多多少少知道的更多些,春戈便知道,大人以前不是这么寡言的,他过去意气风发,也爱跑马,少年风流。若问黑山,大人是什么时候这样寡言沉默的,黑山可能会说:“成婚之后吧。”
杨简生病,王氏家里有人来请,王氏万分贤惠地挡了客,还说自己会携礼上门赔罪。春水垂着眸,太傅大人告老,不管事,大人从陇西回来也告病,她看王氏急着回娘家,是想告状,八成是为了那纸画。
果不其然,王氏驮着人参燕窝回娘家,回家就往母亲高氏怀里扑,高氏生这个女儿的时候吃了很大的苦,此后也没再生育,便抱着幺女笑道:“又是怎么了,郎婿回来了,怎还不高兴?”
春水一句话不敢说,如果可以,她甚至不想在这间房里站着。王氏说:“有什么法子,让那个毒妇赶紧嫁了,越远越好,越远越好。”
“甚么毒妇,哪个毒妇?”高氏不解,“女婿起二心了?”
“还能是谁,还不就是那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公主赵棠,还能有谁,那个阴魂不散的永安公主。”
春水心中倒灌一口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