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矛(1 / 2)

更深露重,莽莽结两根辫子,坐在厅中,炭火不旺了,她找两根大木柴来,重起炭火。李凌埋的几个红薯也烤好了,她想剥了皮,拿去给杨简吃点。

杨简周身滚烫,海畔随李凌去请大夫,莽莽探了杨简的体温,烫的厉害。长云在厨房烧热水,最好用热水给杨大人擦一擦,换件干净衣裳,他睡得舒服点。

大都督来的时候,公主正背对着他烧火,两根辫子绑着,像个烧火丫头。下头人以为大都督和公主有什么机密要讲,也不敢打扰,就在城楼下守着。

莽莽在熬粥,杨简小时候爱吃甜的,特别是甜粥,可太傅不让,说男孩子最好不要吃甜,坏牙,也不利于养生。

在厨房找到了蜂蜜,等粥煮好,给他放两勺蜂蜜,也是一碗甜粥了。

莽莽的辫子快靠到火里去,大都督也不提醒她,等莽莽自己发现,拿起辫子甩了甩,才看到身后有一个人。

用湿毛巾擦了头发,莽莽纤细的腰身转了一个圈儿,转头侧着脸颊问:“你是谁?”

“李凌呢?”顾大都督将油纸包丢在桌上,问道:“你在给公主熬粥?”

真以为这是个烧火丫头。莽莽也不辩,答非所问:“杨大人病了。”

“是给杨大人熬的?”顾大都督说:“病人最好不要吃粥,还是甜粥,没什么用。”

甚么没什么用,莽莽回眸,眸色很深,大都督瞧见她眼神,“病人吃甜只会加重病情,你若不信,城内有军医,我给你叫来,你问问便知。”

“那病人吃甚么好,我去给他买。”厨房没有,那就去买。

莽莽站直了,顾况方瞧见她额间有宝石,酒黄的宝石,不是一个烧火丫头佩戴得起的,瞧这鸽子蛋大小又工艺精湛的配饰,她就是那个远嫁察罕湖十二年的没有封号没有名字的皇室长公主。

莽莽说:“病人该吃点什么,我去给他买。这城楼里可以吃的并不多,但没关系,我可以去城内买。”

她还是个少女。——不知怎么的,顾况就有了结论。远嫁察罕湖十二年的公主,还是个少女,她十五岁出嫁,今年已经第十二年,怎么还是个少女。

顾况瞧她腰身,盈盈一握;瞧她胸口,莽莽脚上一挑,桌上烧火棍落她手里,往顾况背上打过去,“好生与你相询,你在看哪里,谁许你看?”

顾况有两年不与人动武,早前是因为没人是他对手,后面他伤了腿,轻易不再动武。莽莽却不是花架子,见他不回答,愈发恼怒,烧火棍舞出了长兵器的架势,逼得顾况拿了钳红薯的铁钳格挡。

“练家子。”

莽莽将两根长辫结成一根,丢了烧火棍,挑起厅中长缨矛,直往顾况身上刺,“我想你也是关城陇西军中之人,但我不理你是谁,你冒犯了我,你该死。”

一杆长缨矛舞得虎虎生风,顾况的火钳也不够用了,转了个身,也挑了杆红缨长矛,两杆战矛两个回合,他一矛头敲在莽莽背上,是一点没留情。

长云给杨简烧好了擦身的热水,出来瞧见公主与人打起来了,当下就拔出双刀,往顾况斜下里杀,顾况分神,被莽莽一矛头挑破了袖子。

“大都督,公主,停手,且停手!”李凌与海畔骑马带着军医官回来,上城楼就看见一场恶战,李凌多久没见过大都督舞长兵器,知道他擅舞棍,但大都督到陇西一年多,这真的是李凌头一回看大都督上长兵器。

海畔先收招,莽莽提着长缨矛,对这个大都督是没什么好声气,但李凌回来了,军医官也瞧着顾况,很有意味地瞧着他受伤的那只腿脚。

“军医官,您这边请,”长云收了刀,提着两桶热水,给陇西军的军医官头子带路,军医官十几二十位,这位是医术最好的。

“好苗子。”李凌十分赞许的看长云,她舞双刀他看见了,真的是好苗子。瞧她这下盘,徒手提着两桶热水丝毫不晃,比许多禁军都强多了。

“还打不打?”莽莽握着长矛,瞧这位大都督,“大都督,应战否?”

顾况本来要放下兵器了,结果莽莽说:“我们换个地方,城门楼下,如果我赢了,大都督得向我道个歉,就大都督刚刚那一眼,你得当着城楼门下所有官兵的面,给我道歉。”

这公主!顾况笑,莽莽提着长缨矛,“大都督再笑,你就得道两个歉了,战是不战?”

公主约战大都督,城楼一时占满了看热闹的士兵,城楼满满当当站了百多人,还有围着演武场看热闹的,也是百多人,关城卫所五百人,除了休沐的,这一时预计到了大半。

白马似雪扬蹄,马草也不吃了,长云解了绑,拉着似雪到演武场观战。所谓演武场,是士兵们日常操练的地方,关城白雪皑皑,演武场每日有人清扫,场上没有雪,但有水。

早闻中军大都督顾况十八般武艺皆通,样样兵器都擅,李凌不信,也没机会见识过大都督动真武。在演武场,没谁和大都督打,谁吃饱了撑着点名要和大都督对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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