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杂, “啊?约我啊?我想想哦。”
“是有个同学聚会。”停了一下,周舟还是把师洋洋供了出来,“师洋洋想喊上你一起来。”
喻思涵似乎走到了一个安静的电话,但听筒里冷了几秒才传来她略带吞吐的话,“嗯——我不去啦哈哈。”喻思涵顿了一下,又说:“我又跟姚诚复合了。”
“……”
似乎是感受到周舟的惊讶和无语,喻思涵赶忙解释:“等我有空和你解释,乖啊。”电话那边又传来杂乱的人声,“得挂了,呜呜,晚上跟你说。”
“好吧。拜拜。”
“拜。”
师洋洋注定要失望了,“她不太空哈。”
久久的沉默。
周舟离开了聊天的界面。
很快到了中午,秦敛又开启了电话不接、消息不回的模式。大老板梁明恒不在,秦敛的事情更多了。
周舟揉了揉太阳穴,有点烦。她此刻像一只想黏人又粘不到的炸毛猫,但又不完全是,再炸毛心里还有一份体贴和宽解,他是为了他们的家。
可是可是,就是有闷气。
婷婷来上班的时候,看见店门上的锁不在了,吓了一跳,推门而进,发现老板沉着脸面色不太好看的样子,又吓了一跳。可匆匆环顾一圈又不像是遭贼的样子,店里现金都没有,最值钱的电脑此刻正呆在它原本的位置上。
婷婷有点不确定,“老板好……”
周舟回神,整理了一下情绪,转头朝她微笑:“婷婷呀。没事没事,得空来看看,你还记得吧,我近期可能关店,有没有开始找工作呀?”
“嗯嗯,有在联系面试了。一般都是在上午9.30点或者10点样子,正好结束到店里来。”
周舟大手一挥,很大方地,“没事,迟点过来也没事。”
“谢谢老板。”
“尽快找工作哦。”周舟也在心里对自己说了一遍,轻轻地,毕竟她自己还不确定。
婷婷点点头。
秦敛联系不上,周舟并没有再尝试给公司打电话,昨晚是在姑姑家,总要给点说法,打得太频繁,像个深闺怨妇,等着老公恩赐的音讯一样。
她随便打包了点吃的就打车回了家。
因为晚上有聚会,这一整个下午都变得有意义了。一种飘渺的意义。两年没有见了,或者说从大四开始,大家都默默地把时间用在自己的事情上的那一年,活动和聚会都明显的少了,保研的四处打卡,考研的天天上图书馆,学医的依旧有大部头要啃,预备就业的穿上了正装往各个宣讲会挤。
那时候喻思涵已经在实习了,她在大三暑假面上的实习生,苦苦争取一个留下转正的名额。
而周舟在大四上准备了半个学期的考研之后,回到了家里,照顾生病的妈妈。
妈妈是没有征兆进的医院,或者说粗心的周舟并没有觉察到那些变化。妈妈住院的时候已经很严重了,医生说:“脑子里有水肿,说不清是什么。”
周舟手忙脚乱地办了转院,到北京,到上海。可是每个医生都在病历本前踌躇,往日里飞舞的字,此刻有点不知道怎么下笔。
“医生?”
医生看了她一眼,问:“家里还有大人吗?”他在问爸爸。
周舟哭着摇头。
医生也摇头。
但是不能就此放弃。周舟和妈妈很乐观,直到花掉卡里全部的钱。
妈妈说:“咱们回家吧。”
秦敛是在这时候像神明一样出现的。
分分合合的前男友、前…前…前男友,按理说没有他任何事,可是他偏要伸出手。
“我联系不上你,好多天,我怕出事,问了喻思涵,她才告诉我的。”
并不是故意地失联,天天只在病床跟医生办公室两点切,手机常常没点到关机,与妈妈无关的电话和消息都被忽视了。
周舟哭了,抱着风尘仆仆飞来北京的秦敛,他戴着周舟妈妈织的围巾。周舟曾骗他围巾是自己对着教程学的,却在某次打闹时候说漏了嘴。
“阿姨会好起来的。”他把人抱住,自己也觉得温暖。
姑姑从病房出来,病房门发出开阖的响声。周舟才勉强止住了哭声,从秦敛的怀里挣开来,袖子随意擦了擦眼泪,接过姑姑手里的饭盒,“我来洗。”
秦敛朝姑姑打了声招呼,跟着周舟走。
到水池边,秦敛抢过她手上的饭盒,周舟呆站着,等他洗好才注意到他胸前的衣裳沾了她的眼泪鼻涕。他不喜欢这些邋遢的痕迹,她很愧疚:“对不起。”
想找纸巾,但是没有。
秦敛从随身包里抽出来一张,沾了一丁点水,给周舟擦脸,等她抬起红红的眼睛,才开始清理自己的衣裳。
他才擦掉那些鼻涕和眼泪,周舟又埋首在他怀里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