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安一番话,彻底打消了柳安心中的顾虑,她皱起的眉头完全舒展开。
一个人的语言会骗人,神情会骗人,但是行为不会。
他能心甘情愿地为世安付出生命,真是把她放在了心里。
现在,柳安一转之前的态度,对云起满意极了。
“这样的话,娘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柳安侧过头,看着世安,最后问了一句,“你爱他吗?”
她原本以为女儿会满面含羞地回一声我爱他。
谁知世安满脸迷茫,问她,“什么是爱?”
柳安心里咯噔一下,“你都要结婚了,妖王都追到家门口来了,你不会告诉我,你还不知道什么叫做爱吧?”
世安摊手,一脸无辜,“我确实不知道。”
柳安忽然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她的这个傻女儿哦!
世安还眼巴巴地等她回答。
“爱就是一种感觉。”说完,她懊恼地拍拍额头,这不是废话吗?
世安反问,“什么感觉?”
柳安搜肠刮肚,试图从自己四十余年的人生经历中,找出一个最精炼,最恰当的词语。
半晌,她头都要被挠秃了,终于想出结果。
“爱是付出,你愿意为云起付出吗?”
世安点头,“自然是愿意的。”他为他付出良多,她也付出一些是理所应当吧。
“那就好,睡吧睡吧,天色不早了。”柳安假装打个哈欠,翻过身去,背对世安。
好险,到手的女婿差点要飞了。
世安却盯着头顶的帷帐,久久不睡。
母亲一席话提醒了她,对比云起,她确实付出得不够多。
看来以后要多爱他一点,主动一点才行。
第二日,云起留在府中,与慕容复饮酒对弈。
世安与哥哥母亲出门逛街。
等他们回家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了。
世安和柳安两手空空,利贞为她们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活像一个人形的衣架。
三人刚踏进大门,就看见慕容复勾着云起的脖子,喝得醉醺醺的,嘴里还“贤婿贤婿”地叫着。
云起目光沉静,倒没有任何异样。
柳安哎呦一声,连忙迎上去,把慕容复接过来,“你怎么喝成这样啊?”
他好像十分开心的样子,咧嘴笑着,大着舌头说,“酒逢知己千杯少,今儿……高兴……多喝了点。”
“你这可不是多喝了一点的样子。”柳安一边嘟囔,一边把他往房间里扶,“快去休息会儿,我让人给你熬醒酒汤。”
利贞也赶上去帮忙。
门口只剩下云起和世安四目而对。
云起道,“陪我走走?”
世安点头。
两人绕着湖走,一边走,一边聊天。
“哎,你和爹爹聊的什么呀?他这样开心。”世安挽着云起的胳膊,偏头问他,两人走得很慢。
“倒也没聊什么,就讨论了一下关于人和妖之间和平相处的规划。”
“唔,怪不得他改口喊你贤婿呢。”世安心中了然。
爹爹最大的愿望,除了家人平安健康以外,就是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
他两辈子的希望眼看着就要被云起实现,如何让他不激动?
“当然,我还和伯父下了棋。”云起沉吟道,“我赢了一盘,输了十盘。”
本来听前半句,世安没觉得有什么,听完后半句,她无比震惊。
父亲的棋艺,她是知道的,整一个臭棋篓子。除了牙牙学语的孩童以外,他谁也下不过。
云起究竟是什么样的棋艺,才能让父亲连赢十盘。
她看向他的目光瞬间充满了震惊、疑惑、不可置信。
难道他棋艺的水平,和牙牙学语的孩童是一个高度吗?
他看上去不像是这样蠢笨的人啊!
云起看世安那目光,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几乎要被气笑了,轻轻捏一捏她脸颊上的软肉,“我是故意输给伯父的。”
他一脸疲惫与无奈,原来他只觉得,和臭棋篓子下棋是一种痛苦。
现在他突然发现,比这更痛苦的事情是,和臭棋篓子下棋,还要刻意让对方赢。
在对弈的过程中,他不但需要不动声色地给慕容复送子,还需要全盘把握,抢先一步占住慕容复的死穴,千方百计地把人往正道上引。
这不是折磨他嘛!
下了一天的棋,他现在是身心俱疲,那感觉比他连批一个月的文书还累。
世安感同身受,“真是辛苦你啦!”
云起停下来,笑望着她,“那有没有什么奖励?”
她偏头想了想,踮起脚尖,一个柔柔的吻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