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现在这种感觉吧。
“哲也,你背包的拉链没拉好。”
绿间的声音突然响起,我转头检查着挎包,但拉链早已拉好。
我抬头对上绿间的眼,眼镜下,那双眼里是深沉的敌意。
“老师,不用送我们了,地铁站很近,我和哲也将就一下就行了。”
什么仰慕?
他望着老师背影的眼神明明是露骨的占有欲。
“你拿我的伞吧,我怕一会儿接着下。”
“谢谢老师。”
她把伞给了我。
好胜心被猝然激起,我不甘示弱地回视着绿间,冲他灿然笑着。
“绿间君,走吧。”
我撑着胜利品,心中泛滥着蜜枣般的满足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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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哲也没有继续翻下去。
他啪地按下台灯,屋内只剩下窗外投射的夜光。少年卧躺在床上,夏夜的雨,漫过他全身。
黑暗寂无中,他可以肆意在道德世界的罅隙中穿梭。
蓊郁的水汽,潮润透明的衣衫,紧致粘覆在她白肤之上。
她转过身,即使只有几秒。
他还是看清了,那是妖蓝的绣球花。两边罩托着花萼的蓝瓣,忧郁而清冷,纤润又瘦浅。
在微酸性的雨下,随性的紫阳花冉冉染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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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缓缓坐起,从床柜抽屉中取出那把折伞。
涤纶面料的伞面反射着循循善诱的迷人白光………
折伞嘭地被骨架撑开,雨水滑过纯黑的伞面,滴渗进自己的鞋袜,天边暗沉的光笼罩在清丽的女子身上。
“走吧,送你到车站。”
黑子愣愣地望着手中打开的折伞,沉默地转动着伞柄。
他至今都记得那天每一个吉光片羽般的细节。
走动间,老师的手臂不经意地轻碰他光课的左臂;说话间,她不小心喷薄在他耳廓的浊息。
雨伞转着转着,突然啪地掉在他的腿间,伞尖不轻不重地点着敏感的核心。
少年在蘑菇房伞盖的遮掩下,悄然拔起另一个湿土里的菌柄。
雨幕下,他的鞋袜早已湿黏黏成一团,潮润润的水气中,雏红菌盖上冒涌出成群的鳞片。
将她手中的雨伞抛开,丢弃。在淋淋漓漓、秘密透明化的雨下连绵的拥吻。
少年生涩地抚慰着自己急促的野望,随着少年幅度极大的动作,光滑冰凉的伞面摇晃轻触着他的皮肤,每每相贴,便会泛开一丝一缕的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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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7月3日/星期一/小雨
放学回家时,发现寺庙的zi阳花开了。
前一个月,花初期,路过时花稀疏冒着头,不成气候。
但现在已经是全盛期了,沿着台阶拾级而上,曲径通幽,两侧是一大片花圃,各色斑斓的绣球花错落有致,有种无序之美。
在一位僧人口中,得知zi阳花的语源是“渴望水的树种”。所以zi阳花都在梅雨时节盛开,太阳过猛时则容易枯萎。
这份感情,不敢暴露在烈阳下,但又卑劣地不想铲除掉它,我不能灌溉,不能助长,不能……
算了,让它野生生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