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息。
距离盛会还有七日,这七日间,赏宝会的消息会传出魍魉河畔。
时悯足以精心谋划。
夜色降临,屋外鸱鸮啸鸣。
时悯没有听见,她也没有听见门外的敲门声。
直到察觉魔的气息,才回过神,解除了听感封印。
打开门,门口却没有人,探出头,她才看见来者是客栈的店小二,此刻却站在隔壁门前。
“她出来了。”是朔溟的声音。
“谢过大人。”店小二点头哈腰,然后朝时悯走来。
时悯慵懒地靠着门框,看着隔壁的两人交谈完毕,视线落向店小二。
“何事?”她问。
店小二道:“掌柜的想请大人走一趟。”
时悯眯着眼,道:“我知道了,稍后便去。”
她瞥了一眼朔溟,他还未退回屋内,仍站在门口,不过并没有看这边。
“另外,”时悯又道,“你给隔壁送上一付回春愈骨膏,再送一壶你们这最好的酒。”
店小二一愣,但立即应声,缓缓退去。
时悯关上门往外走去,经过隔壁时,朔溟冷漠道:“为何还要假惺惺给我送药?”
时悯垂眸,视线落在他的腿上,凌乱捆绑的木板并不好看,显得伤势很严重似的。
“伤势入骨,若在初期不好好治疗,会遗留问题。我想你不愿往后年年受骨伤之苦。”
“这伤是你造成的。”朔溟提醒道。
时悯唇角微沉,道:“我不该动手,但事前我已劝过你。”她扭头看着朔溟的眼睛,“这是最后的机会,我再说一遍。”
朔溟也注视时悯的眼睛,她的眼睛很黑,比此时的暗夜还要幽深,仿佛透不进任何光。
“我还是会做一样的选择。”朔溟道。
时悯似是叹息般地呼出一口气,道:“那么好自为之。”
时悯离开,朔溟坐在地上,没过多久,店小二果真送上时悯交代的酒和药。
店小二满脸笑容介绍道:“大人,此酒乃是我们魍魉河畔最醇香的雪落梅,此药则是专治骨伤的灵药……”
朔溟没听完,已经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店小二没其他大本领,但察言观色的本领却练就地炉火纯青,立刻收住话,退出屋子,贴心地将大门掩上。
看着眼前的两样,朔溟脑海里不禁浮现时悯的模样。
该死,他连人类叫什么都不知道!
但有句话她没提醒错,虽然魔族的复原能力很强,可他不在魔域,骨伤愈合的效果还是差了一些。
朔溟不得已拿起回春愈骨膏,涂抹在伤处。
若是时悯说的尧金牙行赏宝会不假,三日时间内,她说不定会趁乱遁走,届时则再也难以找到她。
所以必须万无一失,包括腿伤。
感受到药效正在发挥,朔溟莫名感觉更加郁闷,这时他知道那壶酒是为何而准备的了。
朔溟在魔域时从未喝过酒,不仅是因为按照魔族的生长时间来算,他年仅二百岁有余,属于才成熟的魔,而且他被看管严格,并无机会喝酒。
吞下第一口酒的朔溟咧起嘴角眉眼发皱,这是他第一次品尝到酒的味道,跟想象中并不一样。
他以为酒会好喝,但入口却觉得涩苦,不懂为何有人沉迷于酒。
客栈一间秘阁之中,楚秋见到了掌柜。
魑魅大客栈的掌柜是一只墨鱼妖,见到他时他正泡在室中央沉积的水池中。
刹那间水面变得乌黑,一只长长的触手伸出水面,卷起屏风上的衣衫,转眼披上宽大的衣袍化作人形。
“贵客请坐。”掌柜比出请的手势。
时悯淡然地坐在他对面,心中还是觉得化身为人的墨鱼妖很奇特,不知他如何适应没水的陆地。
“掌柜的请来我所为何事?”时悯问。
“贵客稍安勿躁,只是小店许久没迎来尊贵的大人物,怕是招待不周。”
时悯道:“并无不周之处。”
掌柜眯起眼,“您的那位朋友呢?”
时悯怪道:“他也很好。只需请掌柜的照常行事便可。”
掌柜从另一张长桌上吸来一张白纸,放到两人中间,张开手掌,白纸上赫然出现一个黑色的图案。
时悯看去,道:“是阎罗令。掌柜什么意思?”
掌柜问:“您的朋友持有阎罗令,贵客可知这代表什么?”
时悯当然知道阎罗令的意义,朔溟手中的阎罗令还帮她顺利离开了魔域。
若是眼前的墨鱼妖知晓持令之魔还是阎罗域如今的小魔君,估计会更吓一跳。
时悯道:“掌柜怕得罪阎罗域?”
掌柜勾起嘴角一笑,道:“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