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认解决了大问题的西里斯心情豁然开朗,睡了近日以来质量最好的一觉。隔日他醒得格外早,看着床幔被雪光照亮的纹路匀匀吐出一口长气,精神奕奕地翻身而起——蹦到隔壁床——将还呼呼大睡在梦中与莉莉约会的詹姆吓得大叫。
两人拌着嘴一路吵到宴会厅,又从宴会厅闹到魔药教室,没有一刻消停。
“早上好,各位,”玛丽戈德比他们还晚到,抱着几本书坐到了西里斯和詹姆的后面。
“早,”西里斯回应,捏着一块砝码随着玛丽戈德的步伐转身(要莱姆斯说他可真像一株朝阳的向日葵),“要吃达克瓦兹吗?”
达克瓦兹?男孩们会随身携带达克瓦兹吗?她以为他们顶多会在正餐结束时拎上一颗苹果,在校袍上擦一擦,也不管它干不干净,洗没有洗——而这类甜蜜、可口又小巧的点心,则一直是玛丽戈德所青睐的。
她扬起眼梢看他一眼,笑着说,“好呀。”
窗外风雪呼啸,裹挟着晨曦的露水,冷空气像凝结的霜刀,一刀一刀刮在脸上,是让人龇牙咧嘴的疼。
教室里升起火,不知道是烟囱太脏,还是壁炉太旧。总之,浓烟滚滚。除了油松散发着独有的木香,还多了一股呛鼻的熏臭。
詹姆坐不住,蹲到壁炉前,掏出魔杖嘴里念念有词。火光便一会儿大、一会儿小,一时五光十色,一时诡异阴森,连形状也在不停变换。其他人观摩着觉得十分有趣,连莉莉也没有出声阻止。
玛丽戈德温习了一会儿书,独自安静地开始切材料。她今天没有系发,时不时垂落下来有些碍事。她整理过几次,无果,于是试着无视这个阻碍。
板凳抽动,在地板上摩擦出声响。
西里斯站到她身后,没有言语地将她散开的长发笼络至掌心,一缕一缕顺着指缝梳理,然后摘下自己的发带替她束紧。
蒸馏器里的液体开始冒泡。有人打开了收音机,沙沙地调频。
“你弄疼我了。”玛丽戈德在此时回头说。
“My bad,”某人承认错误的速度太快,显得有几分飘飘的轻浮,但又具备说服力,因为他紧跟着补充:“这是我第一次给女孩子扎头发。”
“真的?”
“当然。”
玛丽戈德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只是调转话题问他晚上会参加埃默拉的庆祝派对吗,也就是斯拉格霍恩举办的鼻涕虫俱乐部派对。
“不去,”西里斯随口道,显然没有将此放在心上。他的目光还停留在系在玛丽戈德脑后属于自己的发带上,“晚上我和詹姆、莱米另有安排。”更何况他一直都瞧不上斯拉格霍恩浮夸而市侩的微型名利场,那没什么意思。
玛丽戈德不再开口,只是掏出镜子检查自己的新发型。
西里斯依旧站在她身后闲闲地笑,打趣地问:“还满意吗,玛丽小姐?”
她左右审视一番,露出笑容,转身用脸颊在西里斯的左颊上贴了一下,“还有进步的空间。”
西里斯嗅到了轻盈的酸甜气息,是他莫名其妙决定带来的覆盆子达克瓦兹。它们残留缠绕在红发姑娘的唇角。
他的目光落点从玛丽戈德的绿眼睛顺着鼻尖往下,最后耸耸肩,“Fine,You are the BOSS.”
直到此时,西里斯还认为今天是快乐的一天。
他旁观了玛丽戈德在坩埚前手忙脚乱的样子,也笑话了在伊万斯身旁听话得像个乖孩子的詹姆斯。
指针走到十二点,他们一行人收拾好教室的狼藉,预备去宴会厅填饱空虚的肚子。途中打了场雪仗,他总算找到机会向玛丽戈德复仇。
“嗨,玛丽戈德,”是桑德,不速之客。他见莉莉暂时离开,便坐到玛丽戈德的右手位问她,“我几点来接你?”
“去哪?”回答他的是西里斯。他就坐在玛丽戈德身旁。
“晚上的庆祝派对,”玛丽戈德先回答西里斯,然后侧过头朝桑德微笑。西里斯就这么看着替她系上的发带对着自己,“你真贴心。不过我想我们派对上见吧,我准备了惊喜。”
桑德有些意外,笑着说,“我已经开始期待了。”
他们接着聊了午餐的猫耳朵面,聊了麻瓜的大学(埃默拉也加入聊天),还有很多对巫师而言陌生而奇怪的名词、地点以及形容。西里斯绷着脸按捺着起伏的胸腔——直到莉莉取餐回来——桑德抱歉地向她致礼,起身离开。
他冷眼看着玛丽戈德似乎不打算对此做出任何解释,等伊万斯坐下后相当自然地拉着她继续尼根离开时的话题,关于在麻瓜世界的就业问题。
詹姆碰了碰他的胳膊,低声询问,“你还好吗,伙计?”
“当然,”说着,他推开眼前的餐盘,胳膊搭在玛丽戈德的椅背上,斜过身体朝邻桌打响指,“嘿,劳恩。”
他招呼的姑娘是拉文克劳七年级的劳恩·艾博。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