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与罗茉想象中的一样困难和复杂。
罗荨的父亲罗照比自己想象中要更厉害,他在新罗集团已经参与管理很多年了,董事会的其他董事虽也给罗茉几分面子,但也只是表面功夫,罗照对经营管理的经验毕竟比她这个半路回来继承父业的前警察强很多,股东们看重的只有利益,罗照如果没有出现重大失误,自己几乎很难把他拉下马。
幸亏有蔡欢欢每天陪伴,罗茉打心眼里佩服她,比自己情商高会说话,很多时候当自己忍不住要发火,她可以三言两语化解难题,遇到有人针锋相对,自己只是气得暴跳如雷,她却可以把对方噎得说不出话。
蔡欢欢的男朋友在北平市警局工作,在他的帮助下,罗茉找来了父亲律师一家坠河案的详细调查报告。
罗茉没有住在家里,而是和蔡欢欢在外面一起住酒店,两人把报告翻来覆去研究了很久,最终也没有看出有什么问题。
罗茉靠在床头,举着事故现场照片发呆,酒店的灯光有些昏暗,眼睛也有些酸疼,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欢欢,我真的没有信心了,明知有问题,可我就是看不出问题,我现在都觉得这甚至就是真正的意外。”
蔡欢欢从沙发上走了过来坐在她身边,拿过她手里的照片放在一旁道:“要不然明天咱们去出事的地方看看吧,虽然时间久了证据没有了,可说不定到了那会有些灵感。”
罗茉坐起来看着蔡欢欢道:“欢欢,我心里真的很急,我爸还在病床上躺着,每天见到罗荨和他爸的嘴脸还要强忍着怒火,我真的快要按捺不住了,他们一出现,我就怕自己会冲动的过去撕破他们的脸。组织交给我的任务没有头绪,我爸出事的真相也查不到,我怀疑我现在失去了查案能力,变成一个废人......”
蔡欢欢拍了拍罗茉的手道:“姐,你别胡思乱想,案子这么复杂,我也和你一样每天在研究,我也没什么头绪,咱们要不然就换换思路,总比坐在这里想要好些,你说呢?”
罗茉情绪低落,但抬头看见蔡欢欢诚挚的眼神又不忍让她一起情绪不佳,便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好,听你的。”
温榆河边的风不大,水也不大。
在罗茉的印象中,温榆河简直是远离城市的“偏远山区”,但随着近两年城市圈的不断扩大,这边也不再是荒无人烟的郊区了,随处可见林立的住宅楼。前年,北平市在温榆河高架桥下开发出一片绿地公园,河的两岸每天都有拍婚纱照的新人和在公园散步的居民,这河倒显得有些人气和喜气。
罗茉和蔡欢欢顺着山坡慢慢向河岸边走,边走边还原当天的车祸路线,果然如两人所料,一切痕迹都被掩盖了,只有高架桥边有隐约的车胎黑痕,十分不明显,也不确定是否是当天留下的。
两人互相搀扶着下到河边,站在桥下到处检查,也没什么发现。
草丛里露出一截黄黑相间的警戒线,估计是出事时拉起来的,罗茉顺手捡了起来,警戒线早已破烂不堪,一扯就断了。
见罗茉有些懊恼,蔡欢欢走过来道:“姐,报告里说司机是因撞击导致的内脏出血死亡,他的妻子和孩子的死因则是溺毙,这河并没什么水,就算车掉进去沉了底,也不至于把一大一小两个活人淹死,这就是疑点和漏洞,对不对?”
罗茉抬头看了看桥顶,又低头看了看水,一言不发扔下手里的警戒线脱下鞋挽起裤腿就朝着河里走去。
蔡欢欢忙道:“姐,你小心一点。”
水流动的速度非常缓慢,几乎可以称之为一潭死水,罗茉蹚到河中央,那水才刚淹过膝盖,罗茉紧皱着眉,这水哪能淹死人呢?
见罗茉站在河里发呆,蔡欢欢忙在岸上喊了几声,罗茉这才回过神,对着她摇了摇头又走回了岸边,边穿鞋边道:“咱们得去找一趟交警,这肯定是有问题的,为什么他们出具的事故报告会排除他杀可能?太让人费解了。”
蔡欢欢也同意,两人搀扶着一起又爬回了高速上,联系了蔡欢欢的男朋友,让他帮忙联系,约好第二天到处理事故的顺义交警队仔细的查一查。
结果是不理想的。
法医给出了合理的解释,事发当天天降暴雨,司机死于撞击导致的内脏破裂,车子在碰撞过程中天窗碎裂,车子在河里被灌满了水,而坐在后座的母子两人的死亡原因则是在昏迷后失去意识的状态下被从天窗灌进来的雨水和河水淹死的。
为了安全起见避免身份暴露,罗茉没有和蔡欢欢一起去交警队,蔡欢欢把结果转告给她时又劝了劝,交警的现场调查没有破绽,法医也证实了死因,也许真是意外也说不定。
罗茉沉默半晌还是摇了摇头道:“我觉得咱们得换个角度考虑问题,如果有人要谋害我爸爸的律师,那么这个人的动机是什么。”
蔡欢欢拿出个手绢垫在罗茉所坐的台阶旁也坐下了,思考一会儿道:“律师知道你父亲的很多事,比如公司经营的事情,涉及财产的分配,甚至他订立的遗嘱,